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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子實在不小啊。”他見酈琛直承其事,磊落過人,心下頗生好感,道:“定武軍如今分成兩支,一支在滿城由鄭將軍領兵,另一支仍留守定州。你那調令上只說往定武軍中效力,不如便先在此地候命,等朱大人回來發付。”他這般說,卻是有迴護之意。同那不知旦夕存亡的滿城相比,眼下自是待在定州城要安全得多。酈琛知其好意,笑道:“多謝長官照拂。”楊澈道:“此刻也不早了,你一路來想也辛苦,先去大營休息罷。”
酈琛記掛簡淇,道:“下官此來,路上遇見一位朋友,一路同行,剛剛見他隨眾百姓進了城,這就要找他去。”楊澈點頭,喚了一名衛士過來,要他指引酈琛去向。
酈琛匆匆告辭,走出幾步,便見城牆暗影中走出一人,不是簡淇是誰?不禁笑道:“你悄沒聲息地藏在這裡,聽人壁角麼?”卻知他不放心自己,守候在此。挽住了他手,道:“咱們去營裡洗個澡,好好睡一覺。”簡淇搖頭道:“我同王柱兒說好,馬上便趕去客棧,給他娘子接生。”酈琛道:“為甚麼要你去?這城裡難道沒有穩婆?”簡淇道:“我先時在城外看過他娘子,是個雙胎,位置不算正,還是去看看放心。她那裡估計還有的一會兒才生,你不必等我。”酈琛無奈道:“好罷。”跟他說了軍營去向,回身便走,心中想道:“我先時跟他說要去杭州開個藥堂,這事看來大不妥當,似他這般婆婆媽媽的心腸,眼下已是忙得不可開交,當真作起藥堂主事,怕是連吃飯睡覺的工夫也沒了!”
酈琛自去了兵營,由當班散直帶去下處,洗漱完畢,倒頭便睡。夢裡與簡淇並轡往落霞谷去,但見得湖光山色,風清草長,正是滿心歡喜之處,忽聽得砰砰聲大作,門板被人拍得震天響,一人急叫道:“李騎尉!楊都尉急召!”酈琛半夢半醒,好容易才明白過來“李騎尉”叫的是自己,急忙起身開門。早有衛士捧過一套甲冑來,又道:“請李騎尉往議事堂去。”
酈琛匆匆著衣走來,那被稱作議事堂的房內已然坐了好幾個軍官,中間正座虛設,楊澈坐在左手第一,見酈琛進來,卻不及引見,只向他示意落座,道:“都到齊了。”清一清喉嚨,道:“方才探子回報,朱大人領兵去滿城救援途中,遇逢遼軍,被誘入西山坑谷,全軍覆沒,朱大人生死不明。”
他聲音並不高,然這一個訊息著實駭人,一時在場軍官面面相覷,均驚得呆了。諸人夜半被喚醒,本已料到必有緊急軍情,孰料竟是這般噩耗。這中間只有酈琛一個不明就裡,餘人卻皆知朱祈帶出的一萬人乃是定州駐軍的精銳,輕描淡寫的一句“全軍覆沒”,隱含著的意義無比兇險。半晌,一名鬍子花白的老將才顫巍巍地開口,道:“滿城情形如何?”楊澈道:“尚在堅守。”此言一出,眾人心中登時一鬆,然而這也不過是瞬息間事。那老將道:“遼軍現下來了多少人?”楊澈道:“從幽州調來的一個萬人隊,再加上原駐西路的人馬,大約統共在一萬七八千之數。”
酈琛心道:“素聞定州、鎮州乃是朝廷屯兵的重鎮,各自掌兵不下三萬,加上關南諸軍,總數在十萬以上。如何便怕了區區一萬多的遼兵?”他卻不知邊關吃空餉早成慣例,十個兵員裡便有兩三個是虛頭,且募兵良莠不齊,雙方人數相若,便決不能是遼軍精騎的對手。邊境諸節帥間又多有嫌隙,打起仗來往往各自為政,互不相顧。這時候滿城之圍未解,定州卻已先失了主將精兵,立成岌岌可危之勢。
楊澈又道:“我承大帥恩情,列位推重,暫攝本州定武軍代統領,如今情形,卻是不能做主。在座俱是身經百戰的將領,有甚計議,大家說出來商量決斷。”
他這幾句話只換得滿座靜默。又過得一刻,仍是先時那名老將開口,道:“唯有堅壁清野,固守定州城池,那滿城也只好先不顧了。”楊澈搖頭道:“滿城為定、鎮二州屏籬,如今守城的又是信王殿下的心腹,一旦兵敗,勢必牽累信王殿下。朱大人同信王殿下生死的交情,焉能棄之不救!”
那老將嘆道:“都尉深知這定州城裡情形,所謂重兵在握,不過是一句虛言……若要分兵,便是自身難保。當前之計,唯有向鎮州指揮使秦學備借兵,才說得上去解滿城之困。豐武軍雖向來與定武軍不投路,這般要緊時刻,總不見得還來翻舊年恩怨的宿帳。”旁邊一黑袍將軍哼了一聲,道:“那也未必!秦學備說不定便等著見定武軍吃癟,他再來收拾戰場,將遼人打退,從此從滹沱河到徐河,都是他一家的天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執起來,然而終究是向秦學備求助的意思佔了上風。楊澈道:“須得快馬急報,他借與不借,早有個回信,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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