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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傷勢大有好處。”將小瓶輕輕放在雲鶴身邊桌上,挽起酈琛的手,往外走去。
雲鶴在他身後冷冷地道:“你既知酈文道是你家變故的罪魁禍首,還要同這人在一起麼?”簡淇回身,微微一笑道:“且不說這事未有定論,那時子堅不過還是個三歲的小孩子,與他又有甚麼相干?”他語氣謙和,然卻自有一股堅定之意,顯是在這件事上決不容人置喙。頓了一頓,又道:“雲莊主,雲公子不幸故世,你心中難過了這多年,也要慢慢看開了些……”雲鶴冷笑道:“你這等輕巧話,等你自家死了兒子時,再去說罷。”他一番回憶,又勾起了滿腔怨憤,無處著落,這時便出語譏刺。簡淇卻毫不為意,續道:“……倘若雲公子地下有知,也一定不願意見你因他之故,導致終身不樂。”
雲鶴見他神色寧淡沖和,這句話實出自誠摯,不禁微感慚愧,心道:“我活了五十餘歲,卻教個後生小子來安慰我。”長長嘆了口氣,便不再言語。
酈琛隨著簡淇走出那屋子,行至庭院中央,忍不住便道:“牧謙,雲鶴說我爹爹害死了你姑姑,是真的麼?”簡淇不禁嘆了口氣,道:“我不知道啊。” 眼見酈琛神色苦楚,又覺掌心中他的手指微微發顫,顯是心中難過,溫言道:“不管是不是,都過去了這許多年,你爹爹也已經去世,你……也不必太在意了。”酈琛低聲道:“我爹爹不是壞人。他全是為了我……”簡淇抱住他肩,道:“說不定這事中間另有隱情,咱們只是不知。”
酈琛道:“是。”沉默了一刻,道:“雲鶴說的話,你都要去跟寧婆婆說麼?”簡淇知他心意,道:“你怕師父會攔阻我們在一起麼?不會的。”酈琛遲疑道:“可是,寧婆婆這麼多年一直追索此事,只怕……”
忽然便聽身後一人哼了一聲,道:“酈琛,你也忒把人瞧得小了!”正是寧慕鵲的聲音。原來她與關不憂走出後並未遠離,站在廊下,中夜寂靜,兼之這兩人內功深厚,將屋內的言語俱都聽在耳內。寧慕鵲傲然道:“慢說我早說了絕不追究,且上一輩的事,難道還著落在你一個小娃兒身上算賬不成?”酈琛一時不能介面。關不憂笑道:“小娃兒,你莫胡思亂想啦。這早晚的,快回去睡覺是正經。”說著便在酈琛肩背上輕輕一推。
酈琛看著兩人,心內一時百感交集,忽然便跪倒在地,向兩人拜了一拜。寧慕鵲並不避讓,受了他這一禮,道:“你們兩個,好好的去罷。”聲音甚是柔和。酈琛心道:“寧婆婆心思縝密,當初知悉我身懷《子午內經》的內功,未必便想不到這其中聯絡。她這般相待,我倘若心中再自糾結此事,便辜負了她一番成全美意。”站起身來,定了定神,便拉起簡淇的手,領他走回自己房中。
桌上蠟燭先前離去時未滅,此時燒得只剩了短短一截,黯淡火光下,見簡淇神色疲乏,似乎有幾日不得好睡,心中一酸,道:“牧謙,你被信王囚禁這些日子,可苦了你了。”
簡淇搖頭道:“信王沒為難我。我只在他東廂房讀了幾日書,除了行動不便,也不曾受得甚苦。”酈琛奇道:“讀書?”簡淇道:“信王自京都帶來了《外臺秘要》全四十卷,那是難得一見的珍本。他問我要不要去看,我自然要去。子堅,咱們回去落霞谷後,便著手療治你身上戾氣落下的傷患。我通讀《外臺秘要》,頗有心得,想試驗幾個方子,雖不敢說有十成把握能夠痊癒,但是想來也能有些益處。”說到這裡,不禁神采飛揚。
酈琛心道:“趙煐這人手段高明之極。他要扣住牧謙,無非是要寧婆婆心懷顧忌,不能不為鄭曄悉心療治。用這個法子,既達就了用意,又做得十分體面,不傷了與藥師門的和氣。以後牧謙找出法子治好了我,咱們因此得益,反倒還似欠了他一等人情。哼,他臨去叫我‘好自為之’,分明便是要挾之意。他說那幾句話,意思他不來殺我,那是顧念舊情;倘若我竟敢輕舉妄動,要去對那個半死不活的鄭曄下手,便顧不得牧謙。”
一念至此,不禁又想:“其實趙暄又何嘗不是如此?……唉,他們兩個都是心思深沉,詭計多端,鬥起心眼來,倒正是旗鼓相當。”默默靠入簡淇懷中,說道:“牧謙,等這裡事務一了,我和你就立刻回落霞谷去,從此江湖也好,朝廷也罷,統不和咱們相干。我跟著你學些醫術,日後只救人,不殺人。”
簡淇大喜,道:“好。”情不自禁,便在他臉頰上親了一親。酈琛心中一蕩,摟住了他脖頸,將嘴唇湊了上去。但覺整個世界嘗來柔軟甜蜜,一時渾不知身在何處。
一吻既已,兩人在床上相依躺下,俱是疲倦之極,卻又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