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頁)
要逃走呢!”
蘇綰虛弱地拍著雲錦的臉:“我不是妖怪。我是人,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是妖怪了?什麼隱身術?不要開玩笑了好不好?”
雲錦又叫:“你們看,你們看,這袖子一直在拍我的臉。”
一個穿青衣的男童揮舞著手裡的雞毛撣上來就使勁抽了蘇綰那隻拍雲錦臉的手一下:“現在星君不在,不如我們一起上吧,把他捶暈了關起來,等星君回來處置也不遲。”
蘇綰疼得兩眼冒星星,手抖成了雞爪瘋,她虛弱地哀嚎一聲:“講講道理好不好?打人是犯法的。”一陣劈頭蓋腦的狠揍將她的聲音徹底淹沒。不是說看不見她嗎?為嘛每一下都打得這麼狠,這麼準?難道她和他們有深仇大恨?尋了這樣蹩腳的藉口來欺負她。她不要做夢了,這夢也太真實了,好痛……
她那個時候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一件衣服,也不知道這些人真的看不到她。因為在她眼裡,她只是換上一件漂亮的淡金色衣服而已,其他一樣變化都沒有,有手有腳,有頭有臉。
這種狂風暴雨般的打擊一直持續到一隻烏鴉“呱”地叫了一聲為止。
隨著烏鴉的叫喚聲,所有人都鬆開了揪在蘇綰身上的手,蘇綰軟綿綿地癱在了地上。
人們垂手肅立,站得規規矩矩,畢恭畢敬地低喊了一聲:“大人!”
蘇綰想:“好奇怪,一隻烏鴉當大人。”她很想抬起頭看看這烏鴉到底長得什麼樣,但她已經虛弱地抬不起頭來。她只是訥訥地說:“賠我醫藥費!死了你們要償命。”
一雙繡著雲紋的白底黑麵靴子停在她面前,低沉略帶了點沙啞的男聲在她頭頂嗤笑了一聲:“什麼妖怪,分明就是一條奄奄一息的凡人魂魄。你們真有長進!”
一隻冰涼的手捏著蘇綰的肩膀將她提了起來,這大概就是這群瘋子的頭兒了,蘇綰眯縫著大概已經腫了的眼睛瞪著提她的年輕男人:“我要告你!”
那人訝異地挑了挑入鬢的長眉,輕佻地笑起來:“你打算去哪裡告我?是去十殿閻君那裡呢?還是去天帝那裡?”
蘇綰被他提溜到一面鏡子前:“看看,你還以為自己還活著?你已經死了,是一縷幽魂。”
蘇綰瞅了那鏡子一眼,膽寒心戰。她看得分明,鏡子裡只有一個提著件淡金色長裙的朱袍男子。那淡金色的長裙分明就是她身上穿的這一件,但是她看不見她的頭,她的臉,她的手和腳。
她不甘心地舉起自己的手在眼前晃了晃,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明明是有臉有手的。為什麼會這樣?
“你能看見你自己,並不代表其他人能看見你。”朱袍男子好笑地看著她:“這個鏡子裡反映的是別人眼裡的你。看清楚了?你就是一縷微弱到隨時都會魂飛魄散的幽魂。”
蘇綰不服氣:“別人看不見我,聽不到我說話,你怎麼能看見我,聽到我說話?”
朱袍男子鬆開手,任她委頓倒地,得意地挑眉:“別人是別人,我是我。他們怎麼能和我比?”
一隻白烏鴉飛過來,停在鏡子上,贊同地對著蘇綰“呱”地叫了一聲。
蘇綰咬著牙不說話,眼裡滿是不信。朱袍男子怪笑一聲,“還不信?我什麼時候騙過人?不信你看著,我疊衣服。”
他蹲下去,手指靈活地翻弄著,蘇綰不能抗拒地被他疊成了四折,奇怪的是,她絲毫沒有感覺到痛,而這種姿勢,她相信世界上最好的瑜伽大師都無法做到。
看著蘇綰那種半瘋半傻的表情,男子可惡地笑眯了眼睛。蘇綰徹底崩潰並絕望。
“我賠你醫藥費。”男子看著蘇綰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隨手拿起一隻琉璃盤,將她捲成一團,放了進去。
白烏鴉把一點白色的火焰吐在男子的指尖上,他把火焰小心地滴落在琉璃盤裡,微弱的火苗慢慢爬滿整個琉璃盤。蘇綰只覺得全身都暖洋洋的,舒服得她閉上了眼,她渴望著,這是一個噩夢,醒過來就好了。
可是等蘇綰醒過來,她身上的傷痛是全好了,人也很精神,只是她還在那座宮殿裡。所不同的是,她的背部穿了一個珍珠串成的衣架,她再也不能任意四處走動。
從此以後,蘇綰沉默不語,她用了足足十天的時間,才接受了現實——她已經死了,她的靈魂附在了這件衣服上,她成了一件衣服。她能看見自己,別人看不見她,除了那個穿朱袍的人。
第十一天,她揪著頭髮總結了一下。從發生的事情來看,這個世界應當不是一個普通的世界,特別是那個朱袍男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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