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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噶葛西妮說，“你父親是誰，女孩兒？”

兩個女人四目相對，都不迴避。茉荷茹妮莎微笑著，嘴角彎起，“但是殿下知道我父親是誰，我們曾在這個花園裡見過。”

“我們見過？”公主不屑地說，“我不記得。”

“啊，但是你一定記得，殿下。”茉荷茹妮莎聲音尖尖的，每個字都謹慎清晰。她居然再次侮辱　父親是個小官，茉荷茹妮莎腦海裡升起必須小心、對佳噶葛西妮說話不得無禮的忠告。但是此刻憤怒佔了上風。“我照顧茹卡雅皇后的兒子庫倫王子。”

“我的兒子。”

茉荷茹妮莎轉向茹卡雅的寢宮，窗戶掩映在榕樹下，“是的，請原諒我，您的兒子。當然，他叫皇后‘媽’。”

薩林困惑地聽著，臉從茉荷茹妮莎轉向佳噶葛西妮。他心裡對這位女子升起一股敬意，她跟他的妻子爭吵。她有勇氣，很少人敢用這種態度跟他第二個妻子說話。她是誰？他怎麼以前沒見過她？

他低聲命令佳噶葛西妮：“迴避一下，親愛的，我想跟她談談。”

佳噶葛西妮臉紅了。挺直身子說：“我們現在必須去看兒子，殿下。”

“去吧，我待會去找你。”

但是公主仍站在原地。

薩林嘆了口氣。他只好看著茉荷茹妮莎向他們兩人躬身行禮，轉身離去。他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茉荷茹妮莎搖頭走開。

薩林向她離去的方向走了一步，隨即停下，在她和佳噶葛西妮之間不知所措。他要再找她，皇帝后宮裡每一個女子都有來頭，如果她不是後宮的人，守衛會知道她是誰。打哪兒來的。她髮際的玫瑰花落在地上，薩林彎身撿起，捧在手掌心裡，好像那是個貴重的珠寶一樣。

花瓣從薩林手裡落入池中，他望著一條金魚游過來，好奇地咬著花瓣。

“我們得進去了，殿下。”佳噶葛西妮的聲音輕輕的。薩林轉臉向她說：“跟一個低階貴族的女兒那樣爭辯，明智嗎？佳噶，你是皇室公主，你應該明禮。”

“你為什麼袒護她？她是你什麼人？你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她大叫，聲音因激憤而發抖。

薩林抹抹下巴，望著妻子心煩意亂的臉。“這可有趣了，親愛的，我想知道，為什麼你為一個不認識的女人這麼煩惱？走，我們去看庫倫。”

庫倫看到父母並不高興，他午睡被打斷，在幾乎是陌生人面前被當作展覽品觀看，令他既煩躁又吵鬧。薩林恍恍惚惚地坐在茹卡雅寢宮，只想著茉荷茹妮莎。他沒注意到妻子若有所思地不時盯著他瞧。

終於，到了黃昏時分，他回到自己的寢宮。在那兒他向何西亞汗打聽到她的名字。他大聲念著，拉長“茹”的發音，讓它聽來很有*力。茉荷茹妮莎，他想，的確　她是女人中的太陽，哪個女人能比她美？

那天晚上，佳噶葛西妮破例親自為丈夫安排娛樂，請來最優秀的舞者。她們把舞技發揮到極致，在王子麵前極盡誘惑地扭腰擺臀。因為看了茉荷茹妮莎那一眼，薩林被激得亂了性，對舞姬又摸又抓的，先以為這個，又以為那個是早上看到的仙女。佳噶葛西妮觀察著，在他的酒杯裡添上酒，而且也注意讓王子的水煙筒裡裝滿鴉片。到了午夜，薩林已頭昏腦脹，連茉荷茹妮莎的臉都記不得了。

一小時後，他從坐榻上翻倒，手腳張開趴在地上。結果又睡著了。此事音樂停了，燈熄了，有人拿來一床薄棉布單，蓋在王子身上。

佳噶葛西妮公主在會客廳停下來，舉起燈籠。她還在生茉荷茹妮莎的氣，這個女孩不把自己放在眼裡，行為舉止逾越她的身份。她想做什麼？她照顧庫倫還不夠？她也想要薩林嗎？她一想到薩林看茉荷茹妮莎的模樣……他已忘了周遭的一切……恐懼就像冬夜的嚴寒，蔓延全身，公主打了一個寒顫。今天這次邂逅不能有任何結果，她對自己這樣承諾著。

她轉身出去，屋裡頓時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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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個妻子　第五章（1）

微風颯颯吹過花園，芒果樹上長長的葉子沙沙作響，窗戶上的緞面窗簾輕輕向裡皺起漣漪。一道月光照進房裡，一輪明月高懸在午夜的天空，遠處傳來土狼對著明月長嚎的聲音。

茉荷茹妮莎躺在床上無法成眠，盯著天花板上灰黑的影子。卡荻嘉睡在她旁邊，背靠著她的肩膀。寬大的床上有她睡在一旁，令茉荷茹妮莎感到安心。花園外鋪了圓石的街道上有馬蹄的聲音，一隻貓頭鷹棲息在芒果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