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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天氣有誰會往山裡去!”①
將軍將保溫瓶拿出來,大家悄悄地用了午餐,吃的都是幹食品。將軍依偎在輕便的摺疊床上,神甫開啟一本書讀起來。
這個傢伙跟上校的寡婦老婆能幹些什麼呢?將軍一邊望著神甫的側臉和他那柔軟的無一絲白髮的黑頭髮,一邊暗暗地對自己嘀咕道。
她是怎樣的一個美人!將軍心裡在想。他把雙手枕在後脖頸下邊,望著被風吹得輕輕顫抖的帳篷,雨水又重新落下來。
亡軍的將領 第二部分(16)
天空是蔚藍色的,蔚藍色的。將軍望著頭頂上深藍色的起脊的帳篷,思索著。在這片天空下,它真是美極了,甚至他都覺得應該相信,在世界上沒有什麼能比它更漂亮。
他覺得這件事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而不是在這年八月裡的一個美妙的下午。那一會兒,太陽恰似一個疲憊的大眼睛,泛著紅光。傍晚的首批輕盈縹緲的水珠,在地平線的邊涯,閃動著身影。散步的人們聚集在海邊上。他們成群結夥地站在寬大的旅館的臺子上,觀賞著西下的太陽、海面上的船舶和海鷗。他們每天如此地站在那兒瞭望日落。每當太陽落入大海,旅館的大塊大塊的廣告牌和整個海邊上翩翩舞動的垂直的廣告牌,點燃起紅亮的光焰的時候,他們便縱身而起,與孩子們一塊兒在海濱散起步來,或者坐到水邊的石座上。
那天下午,臺子上有很多人,陽光下飲料瓶子閃閃發光,顯得又紅又亮。人們為什麼要談話?很難理解他們為什麼要談話。這是一種司空見慣的談話。隨著白天的完結,這種談話也結束了。這種談話除了把那些長長的貼著五花八門的商標的果汁瓶子扔在桌子上以外,其他任何東西也沒留下。
當人們在那裡的時候,他覺察到,人們在旁邊,隔著一張桌子凝神地望著他。他慢慢地轉過頭去,第一次先與她的眼睛相會在一起,然後又撞上了一位老婦人和其他人的眼睛。他們談了他一些什麼?然後他們轉回頭,再次咄咄逼人地向他凝望起來,而年輕的女人卻向他致以淡淡的一絲微笑。然後一位男子霍地站起來,心裡頗受震顫地走到他跟前。
“將軍先生。”
這就是他與Z上校一家最初的相識。就是專門為了這個,年輕貌美的女人,上校年邁的母親和兩個直系親屬都來到了浴場上。
“我們聽說了,他們正是把這項美好而神聖的任務交給您去完成。”老婦人說,“我們能和您認識感到很榮幸。”
“我們是為了這件事才到這兒來的。”
“整個戰爭期間,我們一直在尋找他。”老婦人說,“我們三次派人去找他。可是,三次都兩手空空地回來了。第四個人騙了我們,拿了錢,人就不見了,也不知消失到什麼地方去了。當我們聽說現在您要去,我們的希望又復活了。嗨,我們滿懷希望,我的兒子,我們對您滿懷希望呢。”
“太太,我要努力去作這件事,竭盡全力。”
“他是那麼年輕,品德又是那樣高尚。”老婦人說道,眼睛裡噙滿了淚水。“大家都說,在軍事問題方面,他將成為一個天才,作戰部長到我們家慰問時,也說過同樣的話。還說我兒子的死對大家是一個重大的損失,非常巨大的損失。可他是我的兒子,最大的痛苦還是落在我的頭上呵,請原諒。蓓蒂。當然啦,親愛的,這對你也是一個損失。你的表現是那樣的無愧於他,是那樣的忠誠。你記得嗎?他是什麼時候從阿爾巴尼亞回來度那兩週假期的?只有兩週,我們匆匆忙忙地為你們舉行了婚禮,因為時不待人啊。他肩負一項非常重要的任務,甚至在那個該死的地方,他的缺席都不能超過兩週。蓓蒂,你記得嗎?”
“記得,媽媽,我記得。”
“你還記得你是怎樣站在樓梯前哭泣的嗎?那會兒他正在穿軍裝。我竭力讓你和我自己平靜下來。後來突然作戰部又來了電話。你記得嗎?飛機半小時以後就要起飛。他跑過樓梯,吻了你和我,然後就走了。嗐,請你原諒。”老婦人說,“請你原諒我這麼絮叨,我太多愁善感了,總是這個樣子。”說著她擦了擦眼淚。
亡軍的將領 第二部分(17)
在以後的日子裡,他們的友情又有了進一步的發展。上校的一家進入到他們的社交活動中。上校的家人跟他們一起打羽毛球,洗澡,划船遊玩,晚上到海邊上跳舞。將軍的夫人對這一新的友誼不感興趣,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她不喜歡他常常與蓓蒂一起在滾熱的沙子上散步。這當然是因為她妒忌蓓蒂秀美的身段、金黃的頭髮,以及她的一切而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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