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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有發問，她知道他滿腦子都是政治的煩擾，即便她問，父親也不會說的。

“汶瑩，過一陣我可能就不在國內了……”過了好一會，崔永植低聲說。

“如果你有什麼事，就找尹秘書，他是我最信任的人，他會幫助你的。”

崔汶瑩噯了一聲，她能感覺到父親好像心神不寧。

崔永植突然轉過身，伸出了手臂，輕輕撫摸著女兒，眼睛裡滿是柔情，他像是在感觸著什麼，語氣裡充滿了一股滄桑：“……以前，我不願意你捲進外面的世界，我希望你能永遠生活在一個簡單而真實的環境中，其實我錯了，每個人都應當去面對命運，去迎接它的挑戰，靠自己的雙手來戰勝命運。所以，現在，我更希望你能走出去，做一個獨立、自強的人……”

崔汶瑩緊緊握住父親的手，直覺告訴她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她並沒有追問，她知道父親什麼都不會告訴她的。

她很認真地點頭：“爸爸，我會的……”

崔永值欣慰地拿回手，轉過了身子，然後疲憊地靠著沙發，很快就閉眼睡了過去……

1 葬禮

黃曉川烈士的骨灰安葬儀式在一個慘淡的黃昏中結束。

這是一個哀傷的黃昏，在寂寥的烈士陵園某一個角落，墓碑矗立著。一束束紅的、白的、天藍色的鮮花團團簇簇，將烈士的墓碑緊緊籠圍，其中有一大束白色茉莉是金昌太委託石處長送來的，他剛剛離開了中國。

大地無言，群山失色。

自馬局長、石處長以下，偵查處的全體幹警們整齊地排列在烈士墓前。蘇可佳臂上戴著黑色的箍袖，沉默站在最前頭。她的兩眼紅腫，淚水彌滿眼窩，卻沒有一滴滑落下來。

蘇可佳沉默地站著，眉梢緊緊蹙起，眼睛裡在閃爍著火焰。

日影西斜，暮靄蒼茫。大家陸續開始散去，有女同事過來攙扶她，被她用力掙脫開。她仍呆呆地站著，像是在思索著什麼。技術裝備處的齊處長也走了過來，勸她節哀順變，要拉她一起離開。

突然，蘇可佳伸手一把扯下了黑色箍袖，對齊處長說：“齊處長，我申請調回偵查處！”

齊處長愣了愣，很快就搖搖頭，說：“不行，我不同意，我希望你留在我處裡。”

蘇可佳固執地喊：“我要離開，請你答應我！”

她的聲音急促而尖利，嚇了齊處長一跳。話音未落，她已經跑向馬局長那裡。

“局長，我申請調回偵查處！”她重複說。

齊處長追了過來，一把拽住蘇可佳的手臂，著急地說：“局長，我反對。”

馬局長停下腳步，臉上很憂傷，心疼地望著蘇可佳，溫聲說：“小蘇，我理解你此時的心情，我想你也該體會齊處長的一番苦心，偵查處擔負著第一線的工作，是一項危險、艱辛和付出的工作，曉川走了，我們都希望你能好好活著，他這是愛護你啊。”

蘇可佳固執地站著，悲慼的臉滿是憔悴，任誰看了都會心疼。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2 反擊的開始

石處長也走了過來，勸解說：“小蘇，你先在家裡休息幾天，這事兒等回來再商量行嗎？”

蘇可佳固執地搖頭：“馬局長、石處長，我不是以一個已故偵查員妻子的身份，更不是以一個復仇者的身份在懇求您。現在，我只是以我蘇可佳的名義，懇求你們，讓我再回到偵查隊伍……”

她的聲音悽楚，但充滿了感情：“我曾經是一名偵查員，我瞭解這份工作的危險和艱辛，但我心底一直堅持：這是一項能燃起我的激情的工作，是我夢想開始的地方。我希望，我能把曉川的遺志堅守下去，延續下去！”

蘇可佳的眼神是憂傷的，更是堅毅的。

石處長眼角有些溼潤，他深深撥出一口氣。

他不無動容地說：“曉川是為國家的榮譽和使命而犧牲，他是我們所有偵查員的榜樣，更是你們這一代年輕幹警的傑出代表；我為曉川，為你，為我們全省擁有這樣一支優秀的偵查隊伍而自豪！”

又看了看馬局長，說道：“馬局，我曾和小蘇一起執行過任務，我瞭解她以前是，將來也會是一名優秀的偵查員，我鄭重建議你考慮她的意見。”

林建仍然站在墓碑前，一旁眾人的對話沒有引起他任何的反應，他也沒有在意大家說些什麼，只孤獨而沉默地站著。枯黃細長的蒿草在腳下飄搖，當一抹紫色的霞光投在腳下的時候，他才轉過了頭，凝望著遠處層疊起伏的山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