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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定有人先畫好樣圖,再指導工匠們依照圖紙進行雕刻,算是所謂的藝術指導吧。
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的腦海裡不由地浮現胡國人安如寶的身影。
在唐招提寺所見的西域的影子,不只是鑑真和上坐像眼部的手術疤痕以及藥師如來立像。如果把安如寶的存在考慮在內,可以說,我們所見的唐招提寺本身,就被包容在一層薄霧般的西域氛圍之中。
如唐招提寺這個名稱所示,“唐”才是核心意義所在。如果沒有從唐朝渡海而來的鑑真和上,自然也不會有唐招提寺。
現在的唐招提寺是一座宏偉的大伽藍。其實鑑真和上在世的時候,寺院還沒有如此氣派。相當於伽藍中心部分的金堂,以流利伸展的屋頂聞名。而今金堂已成為唐招提寺的象徵,人們在介紹唐招提寺時,必定要附上金堂的照片。其實金堂建成於鑑真死後。
據說在唐招提寺的主要殿堂中,鑑真在世時建造的只有講堂。
寺院的中心通常應該是金堂,因本尊置於其內,金堂也叫本堂。鑑真在建本堂之前,先建了講堂。講堂當然是教學佛法的場所。據記載,這座講堂用的是大內拆除古舊宮殿時分得的舊木材。 。。
五 唐招提寺的西域氣息(7)
我可以理解鑑真和上的心境。簡素、實用——這才是鑑真和上所重視的。
金堂是寺院的臉面,就像家裡的客廳,以裝飾要素為重。鑑真和上想要建立的是研習律學的道場,最必要的是授課和學習的空間,也就是講堂。所以鑑真首先建造了講堂,並且沒有使用新木材。
鑑真和上抵達日本進入奈良後,最先參觀的地方,肯定是東大寺的大佛殿,那座五十尺高的鍍金銅佛像是日本的驕傲。東大寺大佛於鑑真抵達奈良前兩年舉行了開光儀式。帶領鑑真和上參觀的,是東大寺別當良辯。鑑真雙目失明,無法看見大佛的身姿。一個名叫延慶的通譯僧陪伴在鑑真左右,鑑真對大佛的瞭解,不外乎透過延慶的言語說明。除了延慶的通譯,還有法進、思託等隨行東渡僧人的講解,他們肯定也會不斷向鑑真和上解說親眼所見的大佛的情狀。
——大帝太上天皇,引天下之人共結良緣,鑄金銅像,座高笏尺五十尺。
良辯講解道。然後又問
——唐中有如此大像乎?
鑑真和上透過通譯回答
——更無。
可以想見良辯聽後得意滿面的模樣。連唐朝都沒有如此規模的金銅巨像,而且這還是唐朝高僧親口承認的。
對於此事,鑑真和上作何感想呢?這句“更無”,是出於深深歎服,還是出於無奈?關於這個沒有明確答案的問題,我們只有試著用推理來解答。
也許鑑真和上心裡想的是
——以日本的國力,何當如此奢華……
唐招提寺初期的簡素可以作為上述推理的一個根據。
東大寺是國立寺院,而唐招提寺是私立的,兩者在財政基礎上一定有著巨大差距。
比起金堂,講堂才是必不可少的,而講堂的建材來自大內拆除朝集殿時處理的舊木材。這件事成為唐招提寺“貧窮說”的重要根據之一。
“貧窮說”的另一個根據,源於國寶“鑑真和上像”的單薄。如前所述,這座塑像採用的是脫活幹漆的製法。先塑一個大致形狀的泥坯,表層覆以麻布,用漆反覆多次塗抹,漆乾透之後,再把內部的泥坯取出而成。據說當時漆料十分貴重。漆像當然以塗抹層數多而厚為佳,然而用於粘接的漆是高價商品,在預算有限的情況下,只得減少漆的用量。因此,塑成的漆像自然比較單薄。從表面上或許看不出,聽說這尊鑑真和上像因為用漆量少,實際重量比預想的要輕許多。於是有人想象,這私立的貧窮寺院,一定連足夠數量的漆都無法保證。
塑造這尊漆像時,還有一個特殊條件的制約也應考慮在內。鑑真和上當時已近垂危,弟子們並沒有充足的時間來描摹師父的形象。
利用古舊木材建造講堂,與其說是為了節約預算,不如說體現了鑑真一切從簡的無言訓誡更為妥當。
天平寶字二年(758),鑑真辭去僧職,遠離了宗教行政事務。不知是否與權力鬥爭有關,一年之前,皇太子道祖王被廢,取而代之的是大炊王。擁立大炊王為皇太子的是藤原仲麻呂。仲麻呂是這場*的勝者,同時他也是鑑真的強力後援者。所以鑑真的地位應當更為鞏固,而不會有所動搖。
保守的佛教界對外來者鑑真和上雖然有著根深蒂固的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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