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3/4 頁)
換一換了。” 他頭也不抬慢慢地說。
“他可是個行家,有好多很棒的音響呢!” 另外一個人在邊上湊熱鬧。
“能去看看你的家嗎?” 我突發奇想,說出的同時就已經準備好了被拒絕。聽說這些人中有的性格很怪癖。
那人站起身,臉上髒髒的,終於看了我一眼和身後的攝製工作人員。他把剛才淘寶的“戰利品”:一個電熱水瓶和一臺破錄影機,扔進腳踏車的車筐中。“很近。” 他嘴裡擠出兩個字,頭也不回,騎上腳踏車就走。
這是答應了嗎?在猶豫中我已經跟著腳踏車開始跑了,工作人員莫名其妙地扛著裝置跟在後面。追著電熱水瓶碰撞車筐的叮噹聲,我們跑到了一個公園的大立交橋下。這個地方清靜,綠化也很好。順著立交橋的走向,在橋底用藍色的塑膠布搭了七八個簡易的棚子。這裡就是他們的家了。在中間的一個棚子邊,我們又看見了剛才的那個人。正在收拾東西的那一位,見我們已經跟了上來,轉身進了小屋。在這樣一聲不響地默許中我們跟到了小屋前,用報紙和塑膠布糊出的大門上一個虎頭門環顯得格外顯眼和氣派。
“老婆跟女兒說我出車禍已經死了。”
“可以進來嗎?” 我不想太唐突。
“請吧。” 屋裡的主人也很禮貌。
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鞋給脫了。這原本是進日本人家最起碼的禮貌,只是這個地方較特殊。低頭進門,一下倒把我鎮住了。這個只有4平方米的空間裡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迎面是一面牆似的各種電器,粗算一下有4臺電視機,3臺錄影機,一臺半新的遊戲機,還有音響和BS衛星天線。電視是開著的,一個放著常規的電視節目,另一個銀幕上出現一個我很熟悉的身影,是我的化妝師,“她怎麼?” 轉念之下我馬上明白了,監視攝像頭就隱秘地安裝在大門口一片似乎無意間撕開的塑膠佈下,鏡頭對準過往的行人,此時,化妝師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左顧右盼,已全部在屋內人的掌握之中了。
屋內剩下的空間只夠鋪一床被子了,很巧的主人在鋪在公園水泥地上的褥子邊上剪了一個圓洞,讓公園的地燈光線透進來成為小屋的“地燈”,增添了幾分浪漫的色彩。更浪漫的是,在靠被子的牆上掛著兩排可愛的小娃娃。正是它們陪伴著主人共度寂寞的夜晚。可是浪漫掩蓋不住瘙癢,剛進來的時候我的腳底板就開始發癢,這裡一定有數不清的小膩蟲。可主人似乎沒有任何感覺一樣,泰然地坐在被子上。“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這人算是修煉到家了。”我心裡嘀咕著。站著頭會碰到屋頂,我只好蹲下。
“你叫什麼名字?” “這並不重要,坐吧。” 無奈,我硬著頭皮坐下。看見送上的美餐,膩蟲們已經向我發起總攻了。
“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撿來的嗎?” “是的。” 他順手拿起床頭的手機擺弄著。
“你成為The Homeless,有多長時間了?”
“半年多。”
“以前做什麼呢?”
。 想看書來
2。富裕的無家可歸者(2)
“電器公司的技術電工。”
“家裡人知道你在這裡嗎?”
“以前老婆來找過一次,我叫她別告訴女兒知道。”
“為什麼離開她們呢?”
“厭煩。厭煩一切。我以前每個月要拼命掙錢,在公司裡受氣,回家聽抱怨,所有人都可以對你吆三喝四,真是受夠了!一年前公司破產,我就跑了出來,也算是解脫了。”
“真的是解脫了嗎?”
“雖然沒有什麼束縛,但也沒什麼保障。我每天忙得很,一個星期就一天休息,剩下的時間跑各個垃圾站去翻撿有沒有可以用的東西。修好了換些錢。”
“要錢做什麼用?”
“沒錢,電從哪裡來?” 他幾乎在嘲笑我沒有生活常識。“我在屋外安了一個很小的汽油發動機,夠我一個人用了。就算這樣我每月最少也要10萬日元(約7000元人民幣)才能生活。” 我心想,他的開支比我做留學生的時候所需花費都高。
“想回家嗎?”
“回不去了,老婆跟女兒說我出車禍已經死了。我以前傷她太狠了,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護孩子。”
“那老了以後怎麼辦?”
“誰還能管自己老了之後怎麼樣?現在能感覺活著就好了。”
在再三許諾如播出一定不公開他的臉之後,我帶著一腿被蟲咬的大包離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