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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失。
原來老者是醫院腫瘤科的老主任,終身首席專家。姜老早年留學歐美,在西醫腫瘤界還是頗有名氣的。他今年已經六十五歲了,一直自覺身體極佳。今天居然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誣為面癱,實乃奇恥大辱也。
林江垂手站在旁邊,林老將他介紹給姜老。握完手,他就趕緊去了衛生間,對著鏡子傻笑了一陣。
會診之後,專家們也沒拿出好的方案,他們把原因歸結為:病患思想頑固,不願接受放化療。最後,只好接受林老這位院外人士的建議:留院觀察,並吃林老開的中藥。
其實,這也是嚴秀敏想要的結果,之所以會診,是為了不讓族裡人說閒話。
煎藥也是一個大工程。先要用桑寄生半斤,加水七碗(約兩升),煎至一碗。其它十六味藥另煎。其中砂仁和老山參還得後下。先武火煮沸,後文火煎煮,總共約三十分鐘。然後,濾掉藥渣,將汁與桑寄生水調和一塊服用。
嚴秀敏特地去聖泉寺打了泉水,又找了一堆老楊木,就在一笑堂後院的小灶上煎藥。林江在一旁指導。她戴著套袖,繫著頭巾,煙熏火燎中,忙得不亦樂乎,頗有鄉村姑娘的韻味。第一次,桑寄生約煎了四個小時。其它十六味藥煎好後,倒出汁,再二煎。煎好後,和第一次的汁混到一起,然後用桑寄生水調和了,裝入保溫瓶,送去醫院。晚飯後喝一半,另一半早飯後服。
第二天,又開始煎藥、送藥。如此迴圈往復,煎藥時間也一天比一天長。其中主要是因為桑寄生水太過於麻煩。每一次,桑寄生要多加10g,水也要跟著多加半碗,仍然煎至一碗,所以時間一次長過一次。林老說要等桑寄生的量加到一斤,才會有明顯成效。這樣一算,得吃二十六副藥。吃到第三副藥的時候,嚴母已疼痛大減。吃到第七副藥的時候,她已經有精神下床逛逛了。醫院檢查,各項指標在轉好。
於是,嚴秀敏姐妹商量後,將嚴母接到一笑堂去靜養,便於林老隨時診治。林老給嚴母略微調過方子之後,嚴母又喝了七副,身子已見大好,有時還幫忙去一笑堂後院喂喂鵝。
在一笑堂靜養了十天,林老又為嚴母複診。他為嚴母號過脈,又在她血海和氣戶穴上各紮了一針。然後又在方中加了一味藥,減了一味藥,調了其它藥的量,囑再吃七副。
也許是因為太累,嚴秀敏在煎第十五副藥的時候,出了點小意外。她打了個盹,不小心碰翻了藥罐子。慌亂中,她用手去扶,結果藥汁灑在右手背上。
“啊呀!”
嚴秀敏輕哼了一聲。林江聞聲跑了過來,只見她手都紅腫了。他趕緊拉她過去用涼水衝。然後找出來一小盆涼藥水,讓她把手放裡面泡十分鐘。
然後,給她塗了一層香油,又塗了一層雲南白藥牙膏。她木木地任由林江擺佈,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
一頓忙亂之後,林讓她坐在一旁,他過去熬藥。楊木火忽閃忽閃的,明滅之間,讓嚴秀敏生出很多感悟,直覺得幸福伸手可及,似又無處觸控。眼淚吧嗒吧嗒的,輕輕落在燙傷的手背上,消溶了剛冒出來的兩三個小泡。林不時回頭看她,那眼神似有責備,但更多的是憐惜。她忍不住眯了眼睛,就這樣,在苦樂參半間,讓心靈進入一片寧靜的淨土。
林江把藥煎好,就急忙去配置他家祖傳的治燒上秘方:七香膏。其實,嚴的傷並不重,她本來想要林江別配了,一轉念,又沒說了。
大概花了四個小時,林江才把膏藥坐好。做好之後,還得放上二十四小時。就這樣折騰到吃過晚飯,林又替嚴喂完她母親的藥,才回他房間休息。
盤坐了一個小時,林江又開始工作。他開啟膝上型電腦,開了郵箱,處理秘書發過來的《楚風》雜誌社的事務。然後,又給幾位編輯打了電話,忙完已經過了10點。
揉揉眼睛,正打算睡覺,忽然聽到有人敲門。
“進來。”
嚴秀敏輕輕推門進來,手裡端著一杯參茶。林江起身去迎,她示意他坐著別動。她單腿半跪,欠身將茶獻給林江:
“林先生,請用茶!”
林江連忙起身接過茶,心裡既感動又驚恐。感到的是她不顧玉手受傷,還為自己奉茶;驚恐的是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她居然這麼客氣地叫自己林先生。他細一回想,和嚴秀敏相識時,她叫過他林先生。後來,他和她有了那層關係之後,她便不叫他林先生了。他被光榮地賦予了一個新外號——“喂”。更多時候,連這個外號嚴也不用,直接用眼神控制他。現在叫他林先生,到底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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