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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手裡緊緊握著他的刀,漆黑的刀,他垂首看著自己手裡的刀,只覺得自己的人彷彿在漸漸往下沉,沉人了漆器的刀鞘裡。他忽然睡著了。
夜色深沉,燈如豆,天地問片和平寧靜沒有災禍,沒有血腥,也沒有聲音。
傅紅雪醒來時,還是好好地坐在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後第眼就去看他的刀。刀還在手裡,漆黑的刀鞘,在燈下閃動著微光。也許他只不過剛閉上眼打了個盹面已。他實在太疲倦,他畢竟不是鐵打的人,這種事總難免會發生的。只要他的刀仍在手.他就一無所懼。可是等他抬起頭時,他的人立刻又沉了下去,沉人了冰冷的湖底。他的人仍坐在椅子上,他的刀仍在手裡,可是這地方卻已不是荒山中那簡陋的木屋。
他第一眼看見的是幅畫,‘幅四丈七尺長的橫卷,懸掛在對面的牆壁上。
這屋子當然還不止四文七尺長,除了這幅畫外,雪白的牆壁上還掛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其中有遠在上古銅鐵還未發現時人們用來獵獸的巨大石斧,有戰國將士抄場交蜂時用的長矛和方粱,有傳說中武聖關羽慣使的青龍倔月刀,也有江湖中極罕見助外門兵刃跨虎籃和弧形劍。
其中最多的還是刀。
單刀,雙刀,雁翎刀鬼頭刀,金背砍山刀成刀,九環刀,魚鱗紫金刀……甚至還有柄丈餘長的天王斬鬼刀。
可是最令傅紅雪觸目驚心的,卻還是柄漆黑的刀就跟他手裡的刀完全樣。成千上百件兵刃,居然還沒有將牆壁掛滿,這屋子的寬闊,也就可想而知了。但是地上卻鋪著張很完整的波斯地氈.使得屋子裡顯得說不出的溫暖舒服。屋裡擺著的每一樣東西都是經過精心選擇的,傅紅雪這一生巾,從來也沒有到過如此華麗高貴的地方。
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已是怎麼來的?這不是夢,卻遠比最荒唐離奇的夢更荒唐離奇得多。他握刀的手已冰冷,刀柄已被他掌心的冷汗溼透,
但是他既沒有驚呼,也沒有奔逃。他還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連動都沒有動。這個人既然能將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到這裡來,要殺他當然更容易。現在他既然仍還活著,又何必逃?又何必動?
突聽門外個人大笑道“傅公子好沉得住氣。”
門開了,大笑著走進來的竟是鍾大師。
只不過這個鍾大師樣子已有些變了,身上布衣已換上錦袍,白髮黑了些.緞紋也少了些,看來至少中輕了一二十歲。
傅紅雪只冷冷地看了他眼連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好像早巳算淮了會在這地方看見這個人的。
鍾大師揖到地,說道“在下俞琴,拜見傅公子。”
原來他就是俞琴,原來他才是公於羽的琴童,市場肉案旁的那個琴童只不過是陪他演那出戏的一個小小配角而已。這出戏只不過是演給傅紅雪一個人看的,真正的俞琴長得是什麼樣子,傅紅雪反正也沒見過,這出戏當然演得絲絲入扣,逼真得很。道只不過為了要傅紅雪聽那曲悲聲,要他自覺心灰意冷,自已拔刀割了自己的脖子T現在這柄刀若是再拔出來,要割的當然不會是他自已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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