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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禱了。
而敖楚戈到現在方才想起,他竟然從不知如何來“祈禱”。
由於他是閉著眼的,觸覺上便是一片黑暗,不但眼前黑暗,甚至連腦子裡也逐漸變得混油暈沉了……他嘴唇含著那根中空的草莖,徐徐地吸氣,又徐徐地呼氣,他保持著肺活的平穩,不使草莖有絲毫顫動的現象。
一切都是暈暗的,他看不見,也聽不見,恍惚裡,他的思想也停頓,偶而,他懷疑他自己到底是死的還是活的?時間在流逝,在過去,感覺上,好像很緩慢,也好像很快速;他把握不住他自己業已躺了多久?他有時暈迷一陣,有時又清醒過來,因此他不知在他暈迷當中捱過了多長的辰光?就在他清醒之際,對於時間的反應,也竟是那樣的麻木了。
不論如何,敖楚戈知道,等得久一點總是好的,而越是久無動靜,越表示他生還的比率會增加——他明白,只要對方一旦發現他的秘密,便將毫不考慮的把他從自制的“墓穴”裡拖出來!
方才的過去,並沒人將他拖出去,現在,也沒有,問題是——能否捱過那不知仍有多麼長久的未來?他真和一具死屍似地卷伏在泥土掩蓋的窄穴中,陰冷的感覺越來越重了,一陣陣的冰寒直沁入他的骨縫子裡,更有些什麼蟲蛾之類的玩意在他身上和臉上蠕動著,他卻毫不動彈,是不敢動彈,也是麻木了。
敖楚戈雖然一向不喜歡“死亡”,但卻從來沒像現在這樣的不喜歡法,他實在難以想象,一個人被埋在此般的環境中,又如何能夠“安息”?這樣無邊的黑暗,沉沉的幽冷,濃濃的潮溼,.重重的壓力,再加上蟲蛾的侵攏,就算埋下的確是個死人吧,這個死人伯也忍受不了……但是,現在他卻必須比個“死人”更有耐性地忍耐著這樣的折磨,他明白——如果他還想從這窄穴裡出去再做個活人的話!
等待,等待,等待……
不知等了多久,不知捱了多久。
敖楚戈醒著在等,暈沉著在等,週而復始,一直往下挺著,往下撐著,他不希望功虧一簣。
在那樣的煎熬裡,他直到再也不能等了——幾乎就在他真正要變成一具屍體之前,他猛力咬牙,不僱一切地掙扎著以他僅有的一點活力奮身推開軀體上掩蓋的泥土,喘息吁吁,連爬帶滾的從窄穴中翻了出來!仰躺著,他大口大口喘氣,毫不僱忌的喘氣,閉著眼,張著口——就算被“十龍門”的人逮住吧,好歹也先呼吸個痛快再說!
逐漸的,他呼吸平順了,心定了,腦筋也靈活起來,他變得非常清醒,非常敏感,於是,他才發覺混身透溼,而且還不停的繼續溼下去——有輕輕的冷冷的雨水自空中飄落,落在他身上,飄在他臉上。
突然睜開眼,他定定的凝視天空——天空是灰沉的,陰黯的,在下著毛毛細雨。
舐了幾口沾沙的雨水,敖楚戈又長長吁了口氣,他才待閉上眼睛歇息一會,又猛的像被蛇咬了似地跳了起來——目光急速回巡,老天保佑,山坡上下,除了蕭蕭林木之外,空空蕩蕩的沒有一條人影!奮力支撐著站起來,他搖搖幌幌地走向高處,再一次較為仔細的查探,可不是?不但山坡上下不見人蹤.,甚至連整座“瓦窯山”也沒有第二條人影!
走了,“十龍門”的人已經撤走了!
這也是說,他已經死裡逃生,脫離險境——至少,這一次是脫出險境了!極度的緊張,極度的振奮,又極度的喜悅之後,接著來的便是極度的疲乏及鬆弛,他只覺頭重腳輕,全身發軟,兩眼一片暈黑,天地都在打旋,一個踉蹌,人已萎頓倒地。
他像癱瘓一樣倒在那裡,一點力氣也沒有,連骨架子都似酥了散了,但是,人並沒有暈迷,他的神智相當清醒。
他也知道目前的情形乃是一種亢奮過度的暫時虛脫現象,只要略事休息,等這陣亢奮的情緒過去之後,便會多少恢復一點體力,然後,當務之急是儘快脫離此地,趕緊找個郎中救命第一!
他閉上眼,首先把呼吸調勻。
同時,他腦子裡在想——找誰替他治傷?或者是,找誰來幫他治傷?他本身對於歧黃之術頗有心得,也可以不勞他人之手,但在他目前的情形下,至少也要請個人來為他抓藥煎熬,服侍他一陣子;他能自己醫自己,奈何現在卻難以動彈,他需要一個不必懂醫道,但能聽使喚的人。
這個人,最重要的是靠得祝
在調息過一段辰光之後,敖楚戈自覺已好些,體力精神上,似是都能勉強支撐一刻了,他緩緩睜開眼睛,開始試圖站立起來。
人要從躺著到站立,過程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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