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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瓷氣得直笑,用領帶輕輕抽她:“瞎蒙吧你。”不信這就能嚐出來他喝的什麼酒,“別學段超那死樣。”
連翹求證:“那蒙對了沒?”
他睜眼說瞎話:“我沒喝酒。”轉身拿了塊尚未涼透的餅咬了一大口,聽見樓下小孩兒做遊戲的歡呼聲,含含糊糊轉移對話重點:“你們小區好多孩子和狗。”
連翹聽著怪異:“不併列著說好嗎?”起來伸個懶腰,走到視窗看熱鬧,“這麼看著就覺得好舒服。”她很喜歡這小區環境,地點稍微偏僻了一些,房子也是返遷房,質量算不得極好,但住這兒的人幸福指數很高。
擁有的不多,卻很快樂,是她想要的心態,不知道久了會不會被同化。
段瓷跟過來,用臂圈住她:“看什麼東西好舒服?”
“小孩子……和狗。”她喃喃。
他聞言噴笑,氣息裡有比薩的奶油味和葡萄酒香。惹她貪婪深嗅。
回頭瞧他吃得歡實,沾滿襟餅渣,伸手撣去,問:“誰這麼狠心,空肚子就給我們灌酒?” 他低頭看她的動作,心比食甘。把剛才飯桌上的對話篩選複述,他不指望她聽懂,只想對她嘮叨些什麼。“……說要掛著新尚居的抬頭就行,他們獨立承擔經營風險,自己人馬去招商,可以做我們一個部門,賺的錢來分賬。做不了。你給我賺的錢完全不夠我做品牌推廣的。” 聽著無限美好,連翹心想即使是她也不會中計,逞論眼前這個奸商:“你們要做品牌輸出嗎?” 他撇撇嘴:“不可能的,所以不做。他那夥兒人只會壞我招牌,完全不看專案,東抓一把西抓一把填滿了鋪子就算。那是招商嗎?那是找傷,找受傷。你沒看過他們做的專案,手裡就是這些商家,專案接到哪兒就複製到哪兒。仗著自己認識的人多,總說資源形成市場,什麼狗屁道理,資源能形成市場嗎?”負氣地把手裡剩下的一塊兒全塞進嘴裡,明顯對這種說法充滿鄙視。雙頰揣得鼓溜溜,還是不忘損人。“要麼就是猛做孫子,甲方說什麼就是什麼。二線城市引進一線品牌……” 他吐字不清,連翹以為自己聽錯:“啊?什麼城市?”
段瓷抹去嘴上的油漬,回頭瞄到她曬在陽臺上的毛巾,扯下來邊擦手邊回想:“長沙吧,好像是。”
連翹點頭:“長沙還好。”
“好個屁。”他極為不屑,“那能操作嗎?”
這是擦臉的,連翹不悅地搶回毛巾:“你看專案怎麼做了。貧富不均,二線城市不代表沒有大牌的購買力,奢侈品又不走量。再說大牌能進中國這種第三世界國家一線城市,進二線也是早晚的事。”
段瓷冷笑:“那也要看開發商有沒有撐到那一天的本事。就以那種盲目型招商團隊,我告訴你,他連二十個一線品牌都說不出來。還招商?肯把專案交給這種公司做代理,起碼說明開發商在用人方面很欠功力。光知道LV、LV,LV在全中國才開幾家?他以為一線品牌租金就能進一線的檔兒。” 連翹對現在商業的租金比例還真不瞭解,好奇問道:“會有租金嗎?”
段瓷順嘴答道:“當然沒有,一般就是流水扣率。”眼皮一跳,他扭頭看著對這種話題應答自如的連翹。“懂得還不少……”
她頗惱火地瞪視他:“我們也有商業專案的好不好?別小瞧人。”
他不是小瞧她——“狐狸,你到底是做什麼的?”扶著鏡腿眯起眼,腦中支離訊息正加速拼湊。 連翹打個呵欠:“前臺啊。每天就在那兒待著,你不是看到了?”靠近他懷裡,“不過你這麼問也不奇怪,他們也都說我不是前臺這麼簡單,都懷疑我是安紹嚴的小情兒。” 段瓷哼一聲:“他一個沒老婆的人,哪有資格配備小情兒?”
連翹捶他:“問題不在這個……”
段瓷捉住拳頭,展開,細細撫摸她的手指,心不在焉問道:“你介意嗎?”他很懷疑,她跟安紹嚴的關係,說到底,連他也搞不清,不過似乎已過了介意別人指點的親密程度。 她大驚小怪地說:“我當然介意!”
“別介意。”既然她不願談這個,他就陪她說別的:“人總是要適應環境的。” 她嗤之以鼻:“你就是會這麼說別人,對自己怎麼做的?”
他則毫無愧色:“我這不正致力於讓身邊的人適應我給他們創造的環境嗎?” 連翹嘆道:“是。你們是成大事的人物,我只不過小市民,有時候甚至就想,刨一個坑站在裡邊,什麼也不吃,什麼也不做。”然後什麼也不記得,什麼也不怕。
“你根本一點兒事業心都沒有。”段瓷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