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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啟的大型俄國運輸機。
一隊人正沿著坡道進入機腹碩大的空艙中。他們大多是白人,許多人帶著孩子,所有人都揹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大家都是難民,就……像我一樣。
“我的家人還在後面,我要去接他們。”我對站在坡道前拿著安全掃描器的人說。
“我們會找到他們的。”他邊說邊在官方資料庫中核對我的晶片(這是我背叛家人的標誌),“好了。祝好運。”
我走上金屬的活動舷梯,進了飛機。一個穿著制服的俄國女人給我安排了一箇中間的座位,遠離任何窗戶。
我被安全帶固定在座位上,渾身打著顫,直到我聽見活動舷梯收起來,引擎發動了——我明白自己已經無能為力了,我停止了戰慄。
飛機在水泥地上滑行上了跑道。
我心裡有個可怕的念頭:希望什麼東西會壞掉,飛機墜毀讓我死掉。因為我想死——我毀掉了拼命想保護的東西,卻留下了毫無價值的東西。
引擎的聲音更響了,我們一路前進,雖然我只能看到後座和機艙巨大的灰色弧形金屬板,但我很清楚我們是什麼時候離開地面的,因為我感覺到自己和肯亞的紐帶扯斷了。飛機帶著我背井離鄉,我的家園在下面漸漸遠去。
好了,我要暫停一下,現在開始的地方最好還是讓另一個聲音來述說吧。
第十一章
我的名字叫肖恩。這是個愛爾蘭名字。你可能看出來了,我不是愛爾蘭人,我身體裡沒一點愛爾蘭血統,就因為我媽媽喜歡這個名字——三十年前,愛爾蘭的東西是很流行的。我可能沒法客觀地講述坦德萊奧的故事,對此我很抱歉。
我的天賦是數字。也就是說,我是個難得的會計。我乾得很不錯,就是不怎麼特別地喜歡這行。這也是為什麼我的公司只給我一些零碎工作乾的原因。其中之一就是在克奈爾街上的非洲·加勒比海·世界飯店。它被稱為“我的國度”——選單每星期都換,用餐環境很棒,音樂好聽極了。
去那兒工作的第一天我穿了西裝,懷頓——飯店的老闆把我取笑了個夠,所以我再也不在他們面前打扮了。
平時我就坐在一張桌子邊,一邊翻看他的增值稅賬目一邊跟著鼓點和貝斯的節奏搖頭晃腦。
懷頓總想在賬本上耍些新花樣,我就負責檢視這些小花招哪些可行哪些會捅婁子。然後他在我的咖啡裡兌點從牙買加進口的利口酒①打發一個下午——如果我要自己付賬似乎是對他的侮辱。
【①利口酒:一種味道強烈的酒精飲料,通常在飯後少量飲用。】
一天懷頓對我說:“你應該來看看我們晚上的表演。很棒的音樂。不是這種砰砰砰的。也不是那些該死的DJ放的那種。真正的音樂。現場音樂。”
然而我的夥伴都喜歡那種該死的DJ放的音樂和砰砰砰的音樂,所以我(奇qIsuu。cOm書)就一個人去了“我的國度”。
門口排了隊,但門童點頭讓我進去了。
我在吧檯前的一個椅子上坐下點了一杯特別咖啡——這裡最受歡迎的咖啡。
演出已經開始了,舞臺正在升起來。那支樂隊很擅長讓一個地方的氣氛活躍起來。舞蹈結束後,首席吉它手向舞臺後面做了個手勢。一個女孩站到麥克風前。我認出了那個女孩——下午她總在這裡做女招待。她是個瘦小安靜的姑娘,是不引人注目的那種,但她那頭尖刺樣的短髮除外——好像它們是剃光了頭後剛長出來的。
她站在麥克風前靦腆地微笑著,然後開始唱起來。我很好奇自己怎麼從沒注意過她。這是首抒緩、沉靜的歌。我聽不懂歌詞,我也不需要懂,她的聲音說明了一切:錯過、傷害和失去的愛。低音和旋律帶出了每個音節裡的深沉和傷感。她赤著腳,那樣子瘦弱得似乎朝她吹口氣她就會斷成兩半,但她歌聲中有種石頭般堅強銳利的力量在說:我曾經歷過我所唱的。時間停滯了,她抓住最後一個音符然後輕輕吐出。
“我的王國”沉寂了片刻,然後像炸了鍋似的掌聲雷動。
女孩羞澀地行了個屈膝禮,在歡呼和口哨聲中下了臺。兩分鐘後她又回來工作,清洗玻璃杯。我不能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五分鐘裡你就能輕易地陷入了愛河。
當她過來收拾我的杯子時,我所能說的就是:“你……你真棒。”
“謝謝你。”
就是這樣。我遇見了坦,朝她說了三個字,然後愛上她。
我一直不會念她的名字。當酒吧下午沒人時我們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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