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鎖鏈的一環,從蛇夫座十七號星雲的光射向地球開始,從美國大使館到美圍政府,再到一個頭像出現在撲克牌背面的男人——而這撲克牌就是我的安全通行證,鎖鏈從他又延伸向一個沒人猜得出的未來。
“它讓他們害怕,所以他們想要得到它。”布若澤·德斯特告訴我說,“美國人總是想要得到讓他們恐懼的東西。他們認為這些富勒烯會給他們的工業生產帶來優勢,使他們的經濟堅不可摧。事實是,它們會毀掉他們的工業,摧毀他們的經濟。有了這些東西,任何人都能造出他想要的東西。他們的自由市場經濟是經不住這樣的打擊的。”
我做信使的時間並不太長。對於社會上眾口一辭的觀念我總是表現得很反叛,布若澤·德斯特就欣賞我這一點——我成了他的私人助手。我制定交易,做記錄。陪德斯特參加和其他謝里夫①大佬的談判。恰卡離我們更近了,昔日的宿敵需要結成聯盟,現在街上的武裝分子因為共同的利益而需要組成同盟軍。
【①謝里夫:原指鄉村警察或郡長,文中意為黑社會老大。】
一天,布若澤·德斯特送給我一件用絲綢包裹的禮物。我開啟了它,那是一把槍。
我的第一反應是害怕:一個十六歲女孩應該得到這樣一個禮物嗎?這意味著把別人的生或死掌握在自己手中。我會嗎,我能嗎,用它對準一個鮮活的肉體?不過很快一種強大的力量蔓延到我的全身——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掌握了權威。
“別太喜歡它了。”布若澤·德斯特警告說,“武器不能讓你安全。這個世界沒有地方是安全的,對你,對任何人都一樣。”
在回喬古路的路上,我把槍貼近面板,它像是團罪惡的烈火在我身體裡燃燒。把它放在我們家裡是不可能的,但金屬加工廠的西蒙為我藏錢已經有一陣了,他會很高興把槍藏在鬆動的磚頭後面。他想使使那槍,我不答應,我猜在我離開後他還是會試試它的。每天早晨我把槍拿出來,再拿出一些吃午飯和用於賄賂的錢,然後就去工作。
有了口袋裡的槍和錢,布若澤·德斯特的警告看起來是那麼迂腐、膽小怕事。我年輕、靈活、聰明。只要我喜歡我就能讓世界變得安全或危險。但在我十七歲生日後的第二天,他所說的事實還是出現了。
那天天很晚了,外面一片漆黑,我從教會成員中心外的馬他圖下車——父母不再問我那麼晚去哪裡了,也不問我的錢是從哪來的,這也證明了父母和我有多疏遠了。
我立刻就感到有什麼不對勁,你如果是在街上混的,感覺就會變得很靈敏。人們在空地上不知所措地亂成一團。什麼地方有女人的尖叫。我找到西蒙。
“出了什麼事,我媽媽呢?”
“是耕地。他們衝進了耕地。”
我推開那些愚蠢、慌亂的基督徒。已經到了成熟季節了,玉米高過了我的頭,黑黝黝的甘蔗發出輕輕的塞搴聲。我在耕地的小徑上迷了路。月亮躲在雲後,城市的燈火照亮了天空但並沒有投射光線。我循著聲音走,直到看見了莖稈間的亮光:是火把和黃色的瀝青火焰。聲音現在靠近了,很囂鬧。是些人,喧譁的人。喧譁的人群總是讓我不安。顧不上小心莊稼,我從玉米地裡衝出來,撞落了許多成熟的玉米棒。
教會成員中心的婦女站在被踐踏的莊稼地邊。玉米、土豆、甘蔗、大豆都被踏倒了,拔了出來,剝了下來。
她們面前的是一群貧民窟的人。男人手拿火把和收割工具。女人的康加里盛滿了偷來的食物。孩子的籃子和布袋裡裝滿了掉落的豆子和掰碎的玉米。他們毫無羞恥地面對我們。在踏平的鐵絲網外,更多的一群人等在市場前;這群鬣狗,如果暴民贏了,他們會衝進來加入搶劫,如果暴民輸了,他們就會鬼鬼祟祟地溜回家。他們的數量比女人多。
二十比一。但我很鎮定,我手裡有槍。
“滾出這裡。”我對他們怒吼著,“這裡不是你們的地方。”
“也不是你們的。”領頭的人說,他瘦得像具骷髏,光著腳,穿著一條破牛仔褲和一件破爛的肥料公司的T恤。他左手舉著一盞罐頭做的油燈,右手拿著彎刀。“它是從恰卡那借來的。恰卡會拿回去的。沒人能擁有它。在它全部被奪走以前我們要拿我們能拿的。”
“去向聯合國說去。”我叫道。
領頭的搖搖頭。人群又向前走了幾步。婦女們忿懣地嘟噥著,緊緊地抓著鋤頭。
“聯合國?你沒聽說嗎?他們正在減少救濟的努力。我們被留給了仁慈的恰卡。”
“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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