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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很寬,整個刀包好了拿在手裡,就像只拿了份很重的報紙。他揮手叫了輛三輪摩托,坐上去,說:“羅家窯。”
車開起來,佩敏把口袋裡的一把錢全掏出來,一張張數清楚,弄整齊,再掏出錢包把錢放進去。
“停,就在這兒停。”佩敏叫到。
下了車,他丟了兩塊錢給開車的人,夾著刀拿手機準備打電話。
“哎哎,兩塊錢不夠啊,這麼遠,最少三塊。”
佩敏低了低頭,去找被擋雨棚遮著的開車人的臉。“幾多?三塊?”
“哦,是你啊,兩塊兩塊。”
佩敏不再理他,一隻手夾著刀,撥通電話。
“喂,小羅嗎?我佩敏。”
“啊,哈哈,老大好。”
“人出來沒有?”佩敏把煙叼起來,夾著刀摸打火機,很不方便,索性他胳肢窩一鬆,讓包著報紙的刀跌到地上。他摸到打火機。乒、嚓,打著火。
“還沒。”
“好的,你們現在馬上離開那裡,這個事另外有人辦。”
“啊!哪個辦啊?”
“這個你不用管了,”佩敏蹲下來,刀從報紙裡跌出刀柄,他將刀整個抽出來,握在手裡,“另外,放在你們身上的五百塊錢用了沒有?”
“沒呀,事沒辦怎麼好用。”
“好的,這樣,這五百塊錢,你們馬上去買張手機卡,在裡面充三百塊錢,卡號的尾數要8372這四個數……你聽清楚沒有?8372。”
“聽清楚了,8372,”電話那邊重複了一次佩敏的話,“買張手機卡,充300塊錢,手機尾號要8372,對吧老大。”
“是的,假如移動沒有就去聯通,要是已經賣出去了你們自己看著辦。搞好了把卡送到常偉家去。另外兩百塊錢留給你們宵夜。我說的話聽清楚沒有?”
“都聽清楚了。”
“好的,你們馬上離開那裡。”佩敏蹲得更低了,他緊盯著離他兩三百米外的一個小巷子的巷口。天已經有些暗,巷口快和暮色連在一起,佩敏保持姿勢盯著巷口,三四分鐘後他看到巷子口冒出兩個少年,他們右手提著刀,刀拖在身體的後面。他倆殺氣騰騰地飛快地跑到對街,消失在另一條巷口。就在這時,他想起了他和亮亮。
──獻給邵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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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間,最後的玫瑰園·貳(1)
文/張佳瑋
按照母親的說法,我第一次看到玫瑰園是我出生後的第十四天。在我出生十四天後,我健壯的母親便迫不及待的下床,摟著我在鎮上巡行,像一隻孔雀展開它的尾羽,驕矜的接受眾人目光的朝拜。經樹蔭剪裁的春天陽光在我的臉上搖擺。母親的腳步踏過香子蘭樹林,踏過鎮上的大道,跨過低矮的籬笆,在鎮中心的玫瑰園旁站住。母親說,那天的陽光明亮溫和,所有的玫瑰花都在園中靜默著,好象經歷陽光的洗禮,在回味自己的前生。
我對此的印象已極為模糊。母親說,那時玫瑰園的周圍還圍著籬笆。那些高可及腰的籬笆將玫瑰花海切割得支離破碎。我剛端詳過十四天世界的目光無知無識的看著那些殷紅的花朵。那片花海在風裡搖曳,洋溢著莫可名狀的美感。其聲猶如潮水。玫瑰花海的陰影佈滿大地。但事實上,她的話是錯誤的。因為那個時候,玫瑰園的籬笆已經比我家的煙囪都高了。
如果不是像鎮上的每一個成年人一樣會莫名其妙的記性不好,父親也許會記得一個故事。多年以後看來,那也許是一個意味深長的伏筆。十二歲那一年,我與甩甩在玫瑰園外徘徊。那時的籬笆已經築得高及樹梢。玫瑰花的輪廓在籬笆間隙若隱若現,像一個洋溢著誘惑的舞女。我跑回到父親身邊的時候,他正在因連續第十六次輸掉棋而在學烏鴉叫。在此之前,他已經學過了狗、貓、豬、馬、獅子和海鷗等多種動物的叫聲。在看到我的時候,他顯得有一些羞慚。而我臉上的笑容使他的不快雪上加霜。
“動物的叫聲是美好的。”拉著我回家時,他若有意若無意的說。
“可是烏鴉叫聲不好聽。”我說。
“那是因為你還太年少。”他說。“像我一樣聽三十四年,然後你會覺得烏鴉叫也很好聽。”
“那麼我也許就不該再活三十四年。”我說。“我應該在喜歡烏鴉叫前死去。”
父親警惕的看了我幾眼。
“不要和那些水手們走得太近。他們顯得很勇敢,不怕死。可是遇到動刀子的時候,他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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