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方很荒僻,現在只有一點工業上的價值。十七世紀中葉,石匠和石膏匠發現了波特蘭海邊上的石頭的經濟價值。從那個時候起,人們就用波特蘭的石頭制“羅馬水泥”,這種開採繁榮了國家的經濟,海灣也跟著改變了模樣。兩百年前,海岸受到海水的侵蝕,是一片懸崖,今天卻變成了採石場。丁字鎬小口小口的啃著,浪頭大口大口的吞著;從而損壞了這裡的美麗的風景,人類有節制的採伐繼續著海洋的狂吞大嚼。有節制的採伐已經把那條比斯開單桅船繫纜的小海灣毀掉了。現在,如果想找一個跟那個已經毀掉的繫纜的海灣類似的地方,到半島的東邊靠近地角的地方去找,到福萊碼頭和多特爾碼頭的那一邊,威克痕還要過去一點兒,到教會的希望和南泉中間那一帶地方去找,或許還能找到。
這條小海灣的四周都是懸崖,懸崖的高度比海灣的寬度還要大,黃昏的影于越來越濃了。一到黃昏,朦朦朧朧的迷霧越來越濃厚,彷彿井底的黑暗在冉冉上升。海灣出口的地方形成一條狹窄的走廊,從黑夜似的海灣裡望出去,好像一條波浪洶湧的、白濛濛的裂縫。你得走到很近的地方才能看見這條單桅船,船停在岩石旁邊,好像是藏在一件黑大衣底下似的。一條跳板搭在懸崖上的一塊又低又平的、突出的岩石上,只有這個地方可以上岸,跳板變成了船與陸地的交通孔道。模糊的人影搖搖擺擺地在木橋上來來往往,在黑暗裡可以模糊地看見有人正在上船。
海灣北面有高聳的石屏,所以裡面沒有海上那麼冷,儘管如此,這些人還是凍得直打哆嗦。他們急急忙忙地走著。
因為暮色朦朧,這些人看上去彷彿是一個個剪影。他們衣服的犬牙似的輪廓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他們顯然是英國的raggea,也就是說,衣衫襤褸的人。
在突出的懸崖上,可以模糊地看出一條彎彎曲曲的小道。一個小姑娘把一根鞋帶掛在扶手椅的椅背上,讓它措拉下來,就無心地把懸崖上和深山裡每一條小道都描畫出來了。這條海灣的小道曲折迂迴,幾乎是從上垂直而下,極其難走,簡直可以說是一條羊腸小道,一直通到搭跳板的平臺上。懸崖上的小徑尋常都是很難走的斜坡路;這簡直不是路,而是突然下降,與其說是往下走,還不如說是冷不防地摔下來來得合適。這條小道可能是平原上的小路的一條支路,看起來很不舒服,實在太陡了。從底下向上看,它曲曲折折地爬到懸崖頂上,然後從一條石縫裡鑽到高地上的亂石堆中間。單桅船在小灣裡等待的旅客一定是從這條路上下來的。
除了小灣裡上船的騷動以外,一切都靜悄悄的。聽不到腳步聲,聽不到任何聲音,連呼吸的聲音也沒有。在這條水道的那一邊,林斯代海灣的進口處,勉強可以看見一隊顯然走錯方向的鯊魚船。這隊北極的漁船是被喜怒無常的海流從丹麥送到英國領海里來的。北風時常跟漁民開這樣的玩笑。他們也躲到波特蘭的停泊場裡來,這就說明海面上可能有風暴和危險。他們正在忙著拋錨。按照挪威船隊的古風,領隊的船總是停在船隊前面,它所有的船具被海面上一條白色的線條一襯,顯得烏黑;我們可以看見船頭上有一個叉子形的鐵架,上面放滿了各種捕格陵蘭鯊魚、鮫魚和多刺鯊魚的魚鉤、魚叉和撈翻車魚的魚網。除了被刮到這一個角落裡的這幾條船以外,一眼望出去,廣漠的地平線上就什麼也沒有了。沒有屋子,也沒有船。那時候海岸上還沒有人住,而且這個季節,海灣裡也不能住人。
雖然天氣不好,那些乘比斯開單桅船去航海的人還是催著趕快開船。這一夥人在海邊上慌慌張張的亂作一團。要把他們分辨開來,是很困難的。看不出來他們是老人還是年輕人。昏暗的暮色把他們混在一起,分不清楚。夜幕罩在他們臉上。這不過是黑夜裡的幾條人影罷了。他們總共是八個人,裡面大概有一兩個女人,她們穿的都是破破爛爛的衣服,衣服破到既不像男人穿的,也不像女人穿的,所以很難認出來哪一個是女人。破布是分不出性別來的。
一個矮小的人影,在高大的人影中間晃來晃去,大概不是個矮子,便是個小孩。
原來是個小孩。
第二章 孤單
走近一看,才能看見下述的情況:
他們都穿著長外套,雖然破了一個個洞,可是已經縫補過,必要的時候,外套的領子可以渡到眼睛,既可以擋風,又可以擋住好奇的人的眼睛。他們穿著這樣的外套,走起路來倒還輕便。大多數人頭上都纏著一塊手帕,這大概是現在西班牙開始流行的頭巾的開端吧。這種帽子在英國一點也不覺得唐突。那時候北方人總是學南方人的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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