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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伊子,還不去?”若非對面而立的王公公直衝著我擠眉弄眼,我全然未意識到十阿哥訓斥的物件既是離門稍近的我。
“哦!是!是!是!”惟恐被識穿了身份,我只得蝦著身,一個勁兒點頭應諾。待到四爺的衣襟兒從眼皮下一閃而過。
無奈之下,只好咬了咬下唇,碎步地跟在其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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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垂著頭,緊跟其後,望著那挺直的脊背,明知即可預料的結果,悠嘆的底音微升;嘴裡溢位一絲澀味。
西耳房不過幾步之遙的距離,卻是走的異常地沉重。
“四爺……”門口當值的太監近侍打千行禮後,趕緊恭謙地推開朱漆的鏤空雕花門,他掀起袍子下襬,跨步而入……
那太監蝦著身,側目疑惑地望了眼仲怔在原地的我。我訕笑回應,抿了抿嘴,艱難地跨過了門檻……
屋內的陳設清雅簡易,倒也一應俱全,青煙繚繞;芬香滿室……儼然一個舒適的小憩佳所。
“把門關上!” 他忽地開口道,聲音冰冷;透著一貫的威嚴和淡漠。
我一諤,細細咀嚼,這卻也不失常禮,若是更衣,豈有敞門之習,不得不轉身輕掩上門扉。
胤禛依舊背對著我,我四下打量,卻不知下步究竟如何。眼風一掃,無意間,瞥到西牆的案几上整齊地疊擺著一套玄色的短衫。我邁步上前,垂著首躡手躡腳地手捧至胤禛跟前。倘若開口,惟恐他認出,因此只得躬腰靜默而立,將短衫高捧過頭頂,眼睛死盯著那黑色的厚底靴,示意其更衣。
卻是半響,毫無動靜。
“怎麼?你要我自己動手?” 低沉中帶著戲謔的語調從天靈蓋直貫而下。
不覺微抬了抬頭,他的脊背依舊挺著筆直,卻是展開雙臂;等候著我伺候。我深吐出一口長氣;如溺水般手腳僵直沉重,只覺得呼吸亦是窒塞。心存著一絲最後的僥倖,只得輕輕地將短衫撂置到一旁的圓墩上,繞到其身後,怯怯地伸手去解開他勁瘦腰際上的金黃腰帶絲絛。只覺那一瞬間,身前的男子堅挺的肩膀疲倦地垮了下來;濃重的倦意將他包圍。
江山猶是,今夕何夕,堪重於此肩。我恍惚了,仍骨子中冰一般的堅毅,無法抗拒的霸氣與拒人千里以外的冷淡,歸到底,孤家寡人之時,誰能體憐他裹刻在冰冷下的深深怠倦。胤祥麼?是那個他視為親弟的手足?或者真正能讀懂他的當世之人究竟在何處?
我知曉歷史,卻無法通曉人心。
“你在想什麼?”他突兀地淡緩問道。
我錯愕一顫,匆忙壓低聲線,輕聲道:“回四爺,沒!”
若是要為他解開長袍的扣子實非易事。他身材修高,我本已矮上大截,加之垂首躬身,踮著腳尖,高抬手腕,艱難地摸索著杭青綢袍子上扣的一絲不苟的扣子。一顆……兩顆……三顆……玉蔥指節幾乎快要痙攣,動作拙劣之極,他卻仿若未察。
愈是如此,心上卻愈是焦躁惶恐,驀地,我眼前一暗,僵硬的身子一晃,高抬的手腕被一把抓住;身體隨著此力往後一震;我遽然一驚,猛然抬頭,對上他亮如點漆的幽眸。
“第一次如此伺候一個男人?”他薄唇上挑,似笑非笑間是一種淡若坦然之勢。
可眼中的犀利卻揭到我骨子裡,我心頭凜然,薄汗沁身,沒想到他既然是如此下作之人,下意識,便奮力掙扎,叱喝道,“你放開我!”
卻是無奈抵不過男子的力勢,抬伸起另一手,朝著他的臉甩過去,半途遇挾,亦是被他牢牢扣住手腕,反剪於背後。他順勢一攬,我向前一傾,上身緊貼上那削瘦結實的胸膛。
他聲如悶雷;冷然一喝:“若是再叫,便會引來所有的人!”
我身子一僵,後仰著頭,不甘地瞪著他,卻是那時,他握上我的手指; 微松的十指瞬間化為緊緊相扣。我痙攣浸汗的掌心與其溫暖乾燥的掌心,緊緊相抵。
“你……” 我偏眸怒視向他;雙唇緊抿,落在下風,卻誓不低頭下,相扣的指尖已然掐破他的虎口;指甲深陷其肉中。
他半笑著回望著我,眸光中是一股靜靜的控制力,剛毅的線條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冷峻,在他的眼裡,我看到了自己,一個被凍結了的自己,那是比夜還要深邃的冷,如烈火熊熊的灼熱,讓我在強大的籠罩下屏住呼吸。
較之我堪堪地狼狽,他卻優雅自得泰然。
我驚後餘悸,警聲問道:“瓜田李下,四爺意欲作何?”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