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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色傾城 作者:嫋煙
眠與醒
又是一個月圓之夜。
微風吹開窗簾,月光就勢擠了進來,灑在窗邊的大床上。
薰衣草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混合著淡淡的豎琴聲。
一個身著白色睡袍的女人坐在桌前,對鏡梳理著頭髮。一邊梳,一邊在對鏡微笑。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白色藥瓶,倒出藥片放進口中。
“瑩兒,瑩兒,醒醒……”哪來的蚊子這麼吵,伸出手趕了趕。好不容易睡著覺,誰還來煩我。誰知聲音並沒有就此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還有一隻手在推我。受不了,受不了了,無奈之下只好睜開眼睛。
咦,古典美人。就像是從古代仕女圖上走下來的。五官精緻,面板吹彈可破。氣質雍容典雅,讓我不由得產生親近感。剛想說什麼,就被美人一把拉起,胡亂地套上衣服,急匆匆地把我推給門口的中年壯漢。幹什麼,販賣人口?美人塞給我一個包袱,然後捧著我的臉細細打量,那架勢好象是生離死別。“記住孃的話,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好好活下去。”話剛說完,她狠狠地轉過身,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阿祥,快帶小姐走。”身後的大漢撲通一聲跪下,重重地磕了個響頭,夾起我奔了出去。
晃晃悠悠地坐在馬車裡,祥叔(就是那個中年壯漢)在駕車狂奔。晃得我一陣陣的噁心,苦於沒有暈車藥,只能強忍。唉,還有誰比我更衰呀。失眠了幾天,弄得我精神恍惚,差點有自殺傾向。想了一切能想到的辦法,再加上安眠藥的藥性,終於睡著了。誰知一睜眼就到了古代。人家都是月圓之夜變狼人。我倒好,月圓之夜玩穿越。難道是我穿越文看多了,在做夢?抬起左手咬了一口,哎呀,還真疼。
這幾日在馬車裡總算弄清楚了幾件事。現在是滕王朝,年號恆元。我這具身體的主人名叫傅紫瑩,是定遠侯傅天橫的孫女。定遠侯當年跟隨皇帝東征西討,為滕王朝奠定了基業。隨後發現皇帝只能同甘苦,不能共富貴,於是告老還鄉。傅家人丁單薄,只有一個兒子,也就是我爹——傅平濤。傅平濤娶了江南大戶的女兒阮夢蝶。我就是他們的獨生女,剛滿十四歲。至於這個名字的由來,大概是因為我脖子上這塊紫色的玉吧。幾天前突然有人傳來訊息,傅家會有危險。我爹當機立斷,讓祥叔先把我帶走。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祥叔祖上幾代都是跟隨傅家的,對傅家忠心耿耿。我就是祥叔看著長大的,就像他的女兒。一路上他對我呵護備至,在逃亡路上還儘量滿足我的要求。每當他用厚實的大掌撫摩我的頭時,心裡總會酸酸的,小時侯我爸也經常這樣做。
為了順利逃亡,我扮成了男孩模樣,穿著粗糙的布衣,臉上抹著黃土。由於路上艱苦,我的下巴日漸突出。我不知道要去哪裡,只聽祥叔說我們要向南走。這一日經過一個小鎮,我們在一個茶棚歇腳。隔壁桌上幾個人的對話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你們聽說了嗎,傅家被滅門了。可真慘呀,全家幾十口,無一倖免。”
“傅家,哪個傅家?”
“還有哪個傅家,就是定遠侯一家。當年上陣殺敵,所向披靡。敵將只要聽見他的名諱,氣勢立刻矮了三分。”
“可惜呀,功高蓋主,讓皇上不容,回家了。據說這就是皇上派人做的。”
“我怎麼聽說是仇人上門尋仇。”
“得了吧。是當年侯爺無意中得了張前朝皇帝的藏寶圖,就是這張圖惹的禍。”
祥叔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雙手緊緊抓著桌子,條條青筋爆出。我怕他忍不住暴露身份,急忙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他看向我,眼裡佈滿血絲,抬手摸了摸我的頭,扔下幾個銅板拉起我便走。
為了躲避追捕,我們只好走小路。此刻,我們就在山路上匆匆走著。我哪受過這罪,以前爬山不是一路走一路歇,就是乾脆坐纜車。現在的我,走路一瘸一拐,每走一步都格外艱難。只能抓著祥叔的衣角往前挪。突然前面的祥叔停住了腳步,我抬頭向前看,只見十幾個黑衣人圍成一個半圓正向我們移動過來。他們都用黑巾蒙面,露在外面的眼睛射出道道精光。如果換成鐳射的話,恐怕我們早就成了篩子。祥叔拔出刀,把我護在身後。中間的一個黑衣人,像是他們的首領,伸出左手一揮,十幾個人衝我們奔了過來。祥叔左推右擋,化解了一次次危險。無奈雙拳難敵四手,他的招式漸漸沉重,左臂也被刺了一劍。
我頓時不知所措,呆在原地。祥叔推了我一把,衝我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