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3/4 頁)
中赫然有一位長輩在座,我仔細辨了幾眼才認出是族叔唐先平,三年不見,他竟已鬚髮皆白,老了許多。坐在右首的人卻一個也不識得,想來是我離開後才入門的弟子。從座位上來看,唐門嫡系和外來弟子顯然涇渭分明,各成一派,互相也不交談。
見我來了,唐斐滿面春風地親自迎上來,攜著我的手把我引到他身邊的座位上。他一開口,滿座立時鴉雀無聲:“列位想必都知道本門今日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近幾年新來的弟子或許不認識,”他把我推得再靠前一些,“若有哪位本門嫡系敢說不認識唐悠,想必是已經喝醉了,本人待會兒一定將他丟進水潭裡浸上幾天。”
幾聲鬨笑,場面立時活躍起來。數十雙目光齊齊落在我身上,其中夾著各種情緒。右首過來的目光大都是陌生的,猜疑的,有些敵意的,左首的眼神自然也不乏這些成份,明顯含著訝異,不過多少還帶點親近懷念之意。等聲音平息一點,唐斐朗聲接著道:“悠性喜雲遊四海,難得回來一趟,這次歸來乃是專程為兄弟和小夢主婚來的,機會難得,能不能將他灌個爛醉,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理所當然又是一陣笑聲。
既然來了,只有配合。我微笑著朝長桌深深一揖:“大家向來可好,唐悠有禮了。“
滿桌的人都站起來回禮,唐斐為我一個個引見了右首的唐門“新人”,大多數姓唐,應該是棄去了原本的姓氏。坐在右首第一位的,叫做唐殷,是個年紀二十八九的年輕人,說起話來很是沉穩,他瞧我的眼神比較特別,不帶什麼敵意,倒像是居高臨下的憐憫。
我的位置離唐儀很近,從位次看,他應當是嫡系弟子中地位最高的了。唐斐敬了我第一杯酒,第二杯就是唐儀敬的:“這些年你四處遊玩,想必見了許多奇景,給大家說說如何?”
苦笑,之前是去過一些地方,都是唐亦帶著我去的,只是為了求藥,哪有心思遊山玩水,只好敷衍幾句:“看是看了些景緻,可惜只要與峨嵋一比就覺得不值一提了。峨嵋山水之秀之險,連五嶽也比不上。”
唐儀目光閃動,“這麼說,唐悠,你這次回來是有意長留唐門了?”
此言一出,左首右首都有許多人抬頭盯住我,等我的回答。
留多久是要看情勢的,我搖了搖頭:“還沒定下來。”
下首傳來一聲冷笑:“要留就留,要走就走,果然過得逍遙;怪不得當年連掌門也不要做了,這種神仙日子才叫求也求不來。”
我看了唐斐一眼,唐斐正在和唐殷說話,像是什麼也沒聽見。
右邊又有人添了一句:“前些天不來,現在卻來了,確實趕上了個好時候。”
峨嵋決戰,果然是懸在每個人心裡的一塊心病,眼前這些人煩惱的應該是唐斐若有不測,繼任者的人選問題了。看樣子,至少在表面上,這應是唐儀和唐殷之爭。我在這種時候到了唐門,在旁人眼中當然是大大地礙眼,難怪兩派人馬不惜暫時聯手,同時將矛頭對準了我。
然而在我看來,至少在這件事上,唐儀和唐殷並沒有真正在爭,他們不過是聽從唐斐之命而已,根本感覺不到火藥味。還有,唐斐才不是那種能容下他人在眼皮底下覬覦掌門之位的人。
於是我裝作什麼也聽不見,微笑著不住飲酒。只是忍不住問了唐儀一句:“唐皖今天怎麼沒有來,他可還好嗎?”唐皖是我當初除了唐斐和唐夢之外最談得來的朋友。
唐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唐皖一個月前在和人交手時死了。悠,不要喝這麼快,你可以喝慢一點。”
“是麼?他死了……”我對唐儀笑了笑,“反正是要醉的,喝快喝慢,又有什麼區別?”
我喝了個五分醉,裝作是八分,不勝酒力地被攙出去休息了,我發現自己被安置到唐斐的房間裡,唐斐的床上。
真想裝作發酒瘋把這裡弄個亂七八糟。
從小一起長大,唐斐的行事作風在旁人眼中或許撲朔迷離,在我卻很好懂。看今天的陣勢,大概就是一出群英會了,唐斐也許還想借我試一試別人或是借別人刺一刺我,但是應該不是主要目的。隨他去吧,我只要演一個糊里糊塗的蔣幹就行了。
要從唐斐的房間回到我住的客房,中間註定要經過宴客廳的,唐斐算得這麼周密,我不去聽一聽他專為我安排的戲碼豈不是太辜負他了?
我坐在唐斐的床上算了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就慢慢朝宴客廳走過去。
裡面已經曲終人散了,大多數燈也熄了,從窗外看去只剩下一點昏沉的人影,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