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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見過了。重重地閉了下眼睛,胸口本擬暢快撥出的一口悶氣只好又窒悶地堵回原處:“你們是……唐忠,唐絕,還有唐徵,好久不見。”可以確定,門外迎客的八尊紙糊的金剛該是他們調教出來的,連說話的口氣都如出一轍。
完全沒有意外的表情,站在右邊的唐徵向前邁了一步,仔細上下打量了我幾眼,薑黃色的臉上有興奮的紅光一閃:“我當這是誰呢,原來竟是你!唐悠,你當年棄本門大業於不顧私下峨嵋,這幾年可闖下什麼大事業來了?想你當年何等威風,此番定是衣錦還鄉來著,何不讓我等見識見識?”
沒等我答話,中間的唐絕就把他用力拽回原處,涼涼道:“人家悠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又在外闖蕩了這些年,見多識廣,我們這些鄉下人哪裡與他說得上話,你還不一邊涼快去,少在這裡自討沒趣。”
“呸”地一聲,唐忠往地上重重唾了一口:“什麼東西!”鄙夷地盯著我,好似我站在這裡已經汙了他的眼,“孬種一個,連守孝期都沒滿就一聲不吭溜走了。”
古有哼哈二將,今有什麼?唐門三醜嗎?配合得恰到好處,只是演得稍過了些。我也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還有什麼花樣。這三個人都屬唐門旁系,且是極遠極遠的旁支,勉勉強強姓了唐,也是自小在唐門長大。我身後不遠處就是唐斐的房間,以他們的身份地位、武功學識,沒有接到命令是一步也不得靠近這裡的。微微苦笑,他們當年沒少對唐斐冷言冷語,這一次唐斐是想讓我依樣吃點苦頭不成?或許,與其說是吃苦頭,不如說是令我良心不安。他現在應該正在屋裡聽得興起。
唐徵和唐絕是有意做作,唐忠的態度看樣子倒是出自真心。
若是換了其他時候,我也許會與他們多夾纏一會兒,讓唐斐聽些想聽的,可想想要去見唐夢,再想想今晚的“接風洗塵”,今天真的不是時候。
冷冷的目光在三張臉上來回巡了幾次,右手突然輕輕一擺,三個人齊齊退了一步。我哼了一聲,筆直走過去,我知道他們不敢攔我。
一進三退,就是不肯爽快地讓路,唐絕大概算準了我不會出手,乾笑道:“悠,你何必如此……”
身後的房門突然砰地一聲開了,打斷了他的話,唐斐疾步而出,一張臉平平板板地,看不出是喜是怒。“參見掌門人!”三人連忙施禮,唐斐恍若未聞,徑直走過來,一手猛地拽住唐絕的領口,清清脆脆就是兩個耳光:“你剛才叫他什麼?”
一張青白的瘦臉轉為了紅白的胖臉,唐絕顯然是被打暈或是嚇暈了,沒有馬上答話。
唐斐冷笑道:“你叫他悠?悠也是你叫的嗎?”用力將他一推,“都給我滾!”看也不看我一眼,轉身回房。
於是,只留下我站在原地大惑不解。我們這一輩唐門子弟名字大多是兩個字,又都姓唐,因此只要關係較好,彼此稱呼時就常常會略去姓氏,只以單字相稱。唐絕當然是不懷好意,但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不了的事,難道三年不見,唐門的習慣改了不成?
唐斐對我的名字,似乎有種異乎尋常的執著。
隔了大約一個半月的時間,終於又見到唐夢了。唐夢美麗如昔,只是稍稍消瘦了些,然而眼底隱著深深的喜悅,眉梢掛著重重的憂愁,兩種相互矛盾的情緒反映在臉上,令那張原本就明豔如花的臉龐更平添了幾分動人的韻致。
當然知道她喜悅的是什麼,憂愁的又是什麼。
見到我進來,她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幾乎是又驚又喜地跳起來,緊接著又有些靦腆地低下頭:“秋哥,你真的沒事了,沒想到你會回這裡來。”
剛剛繃得緊緊的弦不知不覺鬆弛下來,唐夢在我面前還是這麼嬌憨,也還是叫我秋哥,不過整個人好像更成熟了。看著她臉上飛起的淡淡紅暈,我一下子有了調侃人的心情。
我好像是來道喜的麼,有什麼好客氣的!
“小丫頭,幾時上花轎啊?”
“……”轟地一聲,唐夢的臉燒成了紅布。天香樓的花魁居然也有今天,我笑吟吟地等她恢復正常。
“……秋哥,請你來主婚好嗎?他也一定會同意的。馬上就到年關了,今年我們三人總算可以一起過年。”低低的聲音,細如蚊吶。
年關快到了嗎,天知道如果她不提,我是絕想不起來的。屈指一算,唐夢和唐斐的婚期就在年三十,然後到了元月十五,就是比武之期了。這場決鬥,安然無恙地回來的可能性實在是不大,峨嵋和青城兩派的掌門都是極難應付的人。
“主婚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