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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肯打麼?”背後突然傳來淡而熟悉的聲音,不疾不徐,很好聽的聲音,我全身卻不由自主地繃緊了,不必轉過頭去,我知道左迴風就站在身後,我居然絲毫沒有察覺他的接近,難怪左管家肯乖乖讓我點穴。
我僵硬地回過身,感到身體有點發顫,不禁暗罵自己沒用。
幾天不見,左迴風神采如舊,只是眼睛下方一抹黑暈令他略顯憔悴,顯然睡得不怎麼好。
應該一言不發走我的路的,理他做什麼呢?要不然,直接說我要走,跟他要乾孃的骨灰罈也可以。偏偏現在全身無處不僵,根本不聽指揮,明明之前還打算當面告辭的,結果一見到面竟變成這樣子。唐秋唐秋,你何時變得如此怯懦的?從心底泛上來的情緒裡,有恐懼,有厭惡,還有一些酸酸澀澀連自己也辨不清的東西。
沉默半晌,左迴風突然笑了:“想不到你的精神這麼好,連左管家的攝魂術都奈何你不得,大夫昨天還說你至少得再休息個十天半月的。”
很久沒見到他笑了,他笑起來仍然很好看,不帶一絲勉強,只是這張春風般的俊秀面龐隨時都可能化作漫天冰雪,把人連骨髓都凍成冰渣,再也無法去想溫暖為何物。一思及此,恐懼、厭惡還有酸酸澀澀一下子全消失了,心頭又是一片終日不散的冷漠與疲倦。
我平靜地對他深深作揖:“在下與家母在府上擾了這麼久,不敢再有勞煩,請少莊主奉還家母的骨灰可好?”
左迴風凝注著我,臉上的笑容漸漸不見了:“唐秋,你我用不著兜圈子,我知道你恨我,這是我自己找的,怨不得誰。我也不求你原諒,你留在這裡再休息幾天好嗎?”聲音低低的,眼神深幽幽地,幾乎是在懇求了。
曾幾何時,這個人也會說一個求字了?若是說得早一點,我肯定會非常非常吃驚的,也許還有一點感動,可是現在,我什麼感覺也沒有,我只想離他遠遠的。於是我依然靜如死水,不起微瀾:“不必了,我還有事。若是少莊主不願奉還骨灰,我擇日再來取就是了。”
反正招呼打了,禮數也盡到了,我不再看他,又朝莊門舉步。
下一秒,左迴風不知怎地又站在跟前,方式與左管家如出一轍,誰跟誰學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最好讓路。我抬頭平平地看進他的眼裡,說:“讓開。”
左迴風沒有動,我心裡又是一陣莫名的煩躁,乾脆冷笑一聲:“左迴風,你也算個有名有姓的人物,沒想到行事如此婆婆媽媽,拖泥帶水,不覺得難看麼?”
左迴風恍若未聞,顯然還是不打算讓開,反而前行了兩步,離我越來越近,近到只有一步之距,然後他淡淡笑了,只是這一次眼裡全無笑意,於是笑得分外冷漠:“你說的有事,是指去唐門吧?你根本已不是唐門的人,唐斐當初將你逐下峨嵋,原本就沒打算讓你活著,若是你平平安安回去了,他的掌門之位,可就坐不穩了。以你現在這樣的身體,還巴巴要跑去替想殺你的人送死,你以為我會讓你去嗎?坦白告訴你,我現在不會讓你走,恨我也罷,怎樣也罷,你走不了的。”他瞟了我一眼:“你看似灑脫,實則死抱著往事放不下,婆婆媽媽拖泥帶水的人,是你還是我?”
無論什麼時候,只要他願意,就總能用不經意的口氣說出令人直痛得發抖的話來,一次又一次,方才流露的一點溫柔原來不過是我的錯覺,即使到了現在,他還是沒打算放過我。看著那雙霜雪般的眼睛,有一瞬間,我覺得我確實在恨他,恨得想拿一把刀或者一柄劍直刺過去,讓鮮血從他身上飛濺出來,或許那時候,我心裡反覆磨個不住的鈍刀會暫時停下來,讓我喘一口氣。和這種痛比起來,死又算什麼呢?
心裡隱隱知道,最後那句話,他其實是說對了。
所以我更加無法原諒他。
多日來的鬱悶化作洶湧的殺意湧到胸口,我知道自己開始失去理智了。在唐門長大的人,沒有所謂的善男信女,認真起來,殺人也不過頭點地。乾孃死了,唐夢應該早就帶著信回蜀中了,別的,我已經顧不得了。我退後一步,伸手往腰間一帶,右手指縫裡就夾了三把精鋼鑄成的小刀,在冬日的陽光下寒光閃閃。我的暗器全是唐夢替我準備的,她知道我不愛用刀,所以只放了四把,三把送給左迴風,最後一把,我要留給自己。
“既然如此,出招吧。”
左迴風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正色道:“唐秋,若你養足精神,內力無損,贏我的機會是兩成,以你現在的狀態,連一成也不到,你過些時候再走,到時我絕不攔你。”
我不去理他,現在我的眼中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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