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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遞給我:“唐掌門,請你法眼鑑定一下,這該是你的老本行罷?”
沒什麼心情理會他的玩笑話,但還是忍不住瞪過去一眼,因為“唐掌門”三字中的淡淡揶揄,著實讓人聽了不好受。尷尬的處境,解不開的心結,門中眾人刻意的冷漠……我努力想要暫時忽略不去想的一切,他只用了三個字就全勾起來了。
他是故意的,我知道。
一開瓶口,一股草木清香觸鼻而來,還有一點點泥土的味道。雖說覺不出有什麼異常,我還是本能地閉住氣。
瓶裡是淡綠色的粉末,插入一根銀針,針尖絲毫沒有變色,不是毒。再倒出一小撮來混入一兩味藥,耳邊極輕極輕“哧”地響了一聲。
“有點迷藥的成份,但是分量太輕,恐怕誰也迷不倒的,聞久了最多有點輕微暈眩罷了。”我推開玉瓶,透出一口氣,“不過……”總覺得有些古怪,那種清淡宜人的香氣中似乎另有玄虛,如果能再仔細試一試,說不定還會有所發現。
“不愧是高手。”左迴風注意著我的神色,笑得很是不懷好意,“你可知道這是什麼?”
“是什麼?”
“這是我家舞柳最喜歡用的香粉。”
“……”我的牙齒根幾乎是習慣性地開始發癢,眼角不禁瞥向一邊飯桌上的辣椒罐。
“只在一種情況下,它可以成為迷藥。”某人及時補上一句。
“我和舞柳自小習武,也算吃了不少苦頭,我爹老是要我們學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唇邊的笑意一點點斂去,他的眼神漸漸飄遠又緩緩拉回,顯然是想起了少時歲月:“其中有一樣,雖說不是最難學的,卻是苦頭最大的,害得我們有好長一段時間每天晚上睡不好覺。舞柳出嫁的時候,為了紀念那段苦日子,就調製了這種……香粉。”
明知話題走了偏鋒,我的注意力還是被引過去了,他很少主動提到自己的事。左迴風也會有被惡夢所困的時候?有點困惑,從來都只見過他雷打不動的睡相,會從夢中驚醒連帶把他吵醒的,通常是我。試著想象十幾歲的左迴風被惡夢嚇醒的樣子……不但喚不起同情,還有點想笑。
什麼物事這麼厲害,能把他整成這個樣子?說到我自己,害我自三年前開始睡不安穩的元兇是……
微微上揚的唇角,僵住了。
他的意思,我想我明白了。
直視他的眼睛:“唯一可以發揮藥性的地方,是玄幻陣對不對?你想動用唐門的玄幻陣把人全部迷昏?”
“不錯。”波瀾不起的面孔,“我聽說玄幻陣在唐家堡最北邊,一向少有人敢靠近,出了玄幻陣,就等於離開了唐門勢力最集中的範圍。這些弟子畢竟也算是我左家的人,我會親自把他們送出唐門,到時自然會有人接應。”
“然後呢?”
“這種藥的特別之處就在於聞到後三四個時辰才會發作,之後少說也得睡上十天半月,等醒過來的時候應該已經到了天山腳下了吧?”
十天半月……天山……足以令他們暫時遠離漩渦的中心;有左迴風和左舞柳扯著後腿,左益州應該是追不上了;何況被迷昏的人不能聽從左益州的號令,就算追上了也沒有用處;等他們醒過來時,這裡的事情大約已經安頓好了,要想封住他們的記憶,大可以等到那個時候再說。
毫無破綻的緩兵之計。
我望望左迴風平靜的眼睛,要同意嗎?好像沒有其它選擇了。至於要怎麼讓這些臥底近三年的弟子放棄努力經年的大計,乖乖跟著他穿越玄幻陣離開唐門,他大概已經想好辦法了。拿不出更好的主意的話,我沒有說不的餘地。他已經做到這個份上,坐享其成的我憑什麼嫌東嫌西呢?
努力維持著表面上的鎮靜,我伸手拈起那個玉瓶。旋開蓋子,撲鼻又是一陣夾雜著泥土氣息的清香。回想起來,左家莊雨後青翠的園林依稀就是這麼清幽宜人。對左舞柳來說,這一定是個充滿回憶和懷念的味道,即使被玄幻陣攪得惡夢連連,也依然滿心懷念的,歲月的味道。
玄幻陣原本就是以天然生成的草木石澤依天地人三才之理布成的,隨草木水澤生長變幻而生長變幻,佔地雖不過數里方圓,卻隨著周遭自然的變幻而在陣中映出萬千幻象,重疊錯落而無止境,故得名玄幻陣。陣中確實彌散著山野中的自然清香,加之入陣者往往心絃緊繃,全神貫注於奇陣本身,對迷藥自然無從察覺。
至於藥效,我並不擔心。玄幻陣一經激發就氣流鼓盪,遇強則強,遇弱則弱,武功再高的人也須提起全身功力與之相抗,在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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