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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旁人,捨棄了悠哥。
不過經此一會,我放了不少心,我總覺得他與唐斐不同,他不會真的對悠哥怎麼樣。我在天香樓呆了這麼久,應該不會看錯。
可是沒有親眼見到悠哥,我還是無法就此放棄。蜀中局勢正緊,得罪不起左家,我不敢用太多手段,只好每天到左家莊要求探病。左大莊主高興時出來唇槍舌劍兩句,不高興時就避而不見。他出來見我的次數漸漸增多,可見心情正在轉好。於是我偷偷猜測悠哥的病應該是有起色了。
最後一次見面時,他明顯地春風滿面,連眼睛裡的冰都消融了不少,然而就是不肯讓我見悠哥。我被他貓玩老鼠般逼得耐心盡失,理智全無,終於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領口:“姓左的,你到底答不答應!”
那是我第一次在左迴風的眼裡看見笑意:“也罷,你隨我來。”
後來我才聽悠哥說,左迴風的妹妹左舞柳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就是用力拽自家兄長的領口。
我被領到一處房舍前,左迴風把我丟在門外,自己徑自推門走進去。從門縫看去,多日不見的悠哥正躺在床上睡著,臉色已經好了很多。左迴風走到床前輕輕拍拍他的臉:“秋,醒醒,該吃藥了。”悠哥的眼睫動了動,趕蒼蠅般抬手一撥,翻過身繼續睡。左迴風繞到床的另一邊,索性坐到床上,又去拍他的臉。悠哥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居然任由他攬住腰,半扶半抱著坐了起來。
我落荒而逃,過門而不入。這兩個人的感覺實在是……不對勁。如果悠哥發現我看見了這樣一幕,說不定會羞得全身都變紅。
還有,從那間屋子的樣式和位置來看,好像是主屋;而且悠哥睡的那張床也實在是……大了點。
當晚,我從天香樓啟程朝蜀中而去。我已確實見到了悠哥安好的樣子,也該走了,而且白天看到的情景令我忽然覺得寂寞。
與悠哥重逢後,我心中的恨意慢慢淡去了,思念就像雨後春筍一樣冒出尖來。我有些想念唐斐了。
只要活著,一切都還有希望。
在偷偷拆開悠哥託我專程送去的信之前,我是這麼堅信著的。
我猜想過這封悠哥珍而重之地交給我的信或許很重要,但它的重要與殘酷還是遠遠超出了我所能想象的限度。
悠哥的字型通常是顏體,構架清新而飄逸;然而這封信裡卻一反常態地使用了古樸凝練的魏碑體,一筆一劃,力透紙背。
臥病那些天,悠哥的身體虛到稍一勞神費力就會汗透重衣,即使單以字型而言,他也一定寫得很吃力。
看完信後我發覺自己在發抖,抖得手中的信紙跟著簌簌作響。我無法想象悠哥是怎樣孤獨地守著這個秘密度過如許漫漫歲月的,更不敢料想長久以來沿著自己的信念一刻不停走到今天的唐斐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我能做的,只是一邊壓抑著毀去這封信的衝動,一邊加緊趕往唐門。
兩年不見,唐斐明顯穩重了許多,舉手投足間多了幾分從容自若。他對我的突然歸來顯得有些意外,當我手指微顫地把悠哥的信取出來時,他的眼神明顯閃動了一下,拆信的動作也比我記憶中快了一點點。
他盯著信看了很久,突然抬手揉了揉眼睛,再從頭看起。信紙在他手中慢慢皺了起來,最終皺成一團,他對著掌心裡的紙團發了一陣子呆,攤在桌上小心地展平,又從頭看了一遍。
如是幾次後,他終於把目光從信上挪到了我的臉上。
我忐忑不安地望著他,努力不讓臉上現出任何異樣,我不能讓他看出我偷看過,他會受不了。
“小夢,”他的神色居然很平靜。“信裡說的事情,唐悠對你提過嗎?”
我先是茫然地搖搖頭,接著露出幾分好奇。
“他……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禮。”唐斐微微一笑:“你一路旅途勞頓,想必累了,去休息吧。“
於是我只好離開,也許他確實需要獨自呆一會兒。
就在我堪堪走出他的房間,幫他掩上房門時,屋裡答地一聲輕響,像是茶杯翻倒的聲音,我心裡一跳,急忙轉身把房門重新推開。
桌上的茶杯果然倒了,茶水流了一桌,唐斐雙手扶著桌子,用力得連指節都在泛白。轉頭看見我站在門口,他厲聲道:“出去!“
話音未落,一口血猛地噴了出來,斑斑駁駁灑在地上。
那天,三年來一直保持得乾淨整齊一如悠哥離去之時的房間被唐斐親手砸了個稀爛;藥圃裡許多珍貴的藥草也被掌門人毫無理由地連根拔起,丟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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