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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會永生永世的陪伴你。”幼小的無名閃著清澈的雙眸,語氣顯得越來越無助。也不知年紀小小的她,是從哪裡學會這些詞語,後來說累了,直接趴在她的身旁,靜靜沉睡。
“喵——”黑貓突然動了動身,綠色的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關閉的大門,然後它站起來,伸出前爪往空氣中刨了刨,像是得到了滿足,頓時蹲下身去,安靜地縮在紀小蓓的身邊。
羅澤開車回到家,很是疲憊。濃重的睏意席捲眼皮,他搖頭,揉著雙眼,順手關掉窗簾,一邊擰開襯衫的紐扣一邊往浴室走去。
待光裸著身體,站在玻璃鏡前,胸口那道一指長的傷疤,逆著煙霧,突兀在肌膚上。顯得猙獰詭異。
羅澤衝鏡裡的自己笑了笑,指尖緩慢地在鏡面劃來劃去,繞著臉部的輪廓勾勒出瓜子型的模樣。明媚的容顏,俊朗的姿態,無一不表示他的完美。但若細看,則會發現,單薄身軀的他,像是隻要一縷微風襲來,便會將他吹走似的。
浴缸裡的水,溫度適宜。羅澤安靜的躺著,後腦勺微微靠在缸壁上,舒適的感覺令他放鬆了下來。
這或許是一個夢,又或許是一個真實的場景。他蹙眉徜徉在夢魘。
夢裡,是在自己的家中。他漫無目的地在客廳走動。原本空無一人的房間,猛地多出一個人。他看見,一位年老的婆婆,端著一杯清水,穩穩地坐在沙發。她抬頭,衝他微笑,說,“你渴了嗎?來,我這裡有杯水,喝掉就不渴了。”他想拒絕,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咽喉像是被東西硬生生地堵住,難受極了。
婆婆的目光垂了下去,端著水杯的手猛地顫抖。再一看,卻見她的手腕已莫名的多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鮮紅的血液無聲地延著指尖流向清水。幾乎是一眨眼的速度,杯裡的清水早已不見,換成刺目揪心的鮮紅。婆婆的聲音再次響起,她說,“你渴了嗎?來,我這裡有杯水,喝掉就不渴了。”
在他毛骨悚然的時刻,畫面驟然轉變。只見一條古老卻又華麗的大街,婆婆的雙手被戴上枷鎖,兩側站著身著一黑一白衣服的人。他們在走,不,稱不上走,是飄,對,是飄走的。
他驚出了一身的汗。待婆婆仰起頭衝他最後一次微笑時,他突然醒了過來。像是這個夢持續的時間很長,連浴缸裡的溫水早已冰冷。
後來羅澤跟同事們說起這事,他們都嘻哈著說,“羅澤,我看你是中邪了吧。說不定那婆婆就是陰間的孟婆,那身著一黑一白衣服的人正是黑白無常呢!”
他想來也覺得這話可信。婆婆要真是孟婆的話,那她端著的血水,豈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孟婆湯。他搖頭,笑自己多想了。
南方北方,誰的濁光(3)
“媽媽,天黑了,無名給你講故事好嗎?”無名允吸著拇指,眨巴著大大的眼睛。
像是得到紀小蓓的回應,無名突然樂得呵呵直笑。無名開始講著故事:“從前,有一個孤獨的孩子,她住在一條幽深的小巷,每天注視著陌生的地方一直張望。沒有人知道她在看什麼,人們只知道她的世界仿若一個無盡的黑洞,裡面裝滿了悲傷。”講到這裡,突然頓住,睖睜地看著紀小蓓的指尖以細微的動作緩緩扭動。
其實無名並不擅長用陌生的詞語編造故事,這些都是旁聽累積,每次他小跳著走出醫院,就會聽到很多關於巷子的故事。他莫名其妙地很喜歡聽,時常抱著雙膝就坐石板上,聽眼前的老爺爺講很多很多那個女孩的事情。但是無名感到奇怪,老爺爺只要一說到黑貓,就會止也止不住的抽搐。仿若有成千上萬的惡鬼吞噬著他的軀體,徒留下的卻是虛浮的懼怕。
“媽媽,你是不是快要醒來了,無名好想你。”他的淚光隱隱閃爍,彷彿只要一眨眼睛,淚水將會大顆大顆地掉落。
但過了很長時間,回應無名的仍然是空蕩的寂靜。小乖輕輕“喵嗚”一聲,像是拉長的聲線,在病房四角悠悠的飄蕩。
刺目的日光一如以往透過窗玻璃刺進羅澤的面龐,睜眼是濃郁藍色的天花板,羅澤喜歡這種感覺,藍色的事物讓他心生寧靜。三兩下起床穿戴完畢。洗漱,沐浴,就餐。不知怎麼,早上醒來後,他的眼皮時不時地跳躍。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而恰時正好是右眼。羅澤還是有點相信這種說法,所以出門前,雙手握了握頸間佩戴的平安扣,虔誠地許了個心願。
大街上的吆喝聲持續不斷地響著。賣包子、土豆、白菜之類的言語,幾乎每天都可以聽上一遍,都快起耳繭。羅澤低頭往前匆匆走著,街旁麵店老闆冷不丁地舀起一瓢麵湯,連看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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