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2/4 頁)
。
因為他們都將自身的孤寂,傳染給另一個觸控的人。他們堅強地倔強,毫無偽裝的存在,用純正的內心和靈魂去撫平褶皺不堪的心房。又像有數以萬計的蠕蟲,攀附在心房的邊緣,用及其渺小的觸角緩慢的蠕動。有些滲人,卻那麼毛骨悚然。但時光的消散,會彌補被啃咬的漏洞,直至完好無損的填缺,像女媧補天似的,拼湊的如此細密。
你聽,但是千萬不要流淚,我有說過,請遠離逆巷,不要靠近她們的悲傷。
南方北方,誰的濁光(1)
十七層醫院高樓。微風肆意地吹,在這裡,可以一眼望穿這座孤傲陌生的方塊森林。悽絕的一角,時不時會發出“砰砰”的撞擊聲,有路人匆匆從那裡急速走過,不經意間白眼一瞥,“呸呸”兩聲,在原地狠狠地跺了兩下,直到自以為是將晦氣驅走後,才舒展眉眼,揚嘴微笑。
聲源處是被政府下令強行拆除的逆巷。若是有人回想起當初拆除的過程,則會不由自主地泛起雞皮疙瘩,渾身顫慄。
那天,是十一月十一日。也不知是政府刻意的選擇,還是偶然的碰巧,當逆巷中所有的居民在拳頭和棒槌的恐嚇下,歷經千番的哭鬧,最後硬生生地被人拖拉出去時;當刺鼻的汽油,一點不剩地從高空灌入巷道的每一角落時;當一團渺小的火苗附著汽油蔓延成火海時;嗚咽聲,慟哭聲,哀嚎聲,此起彼伏,連續不斷,響徹逆巷的周遭。
這是場被大火覆滅的絕望。多年的詛咒,帶著人們的殘忍和無情,化為塵煙。
天,有些冷意。醫院的燈光依然明亮。樓底的車輛川流不息,往著熟悉而陌生的地方遠遠駛去。
夜深。零點。醫院頂樓緊扣的門鎖突然開啟,再莫名地輕輕關上。彷彿這一切從未發生過。當城中心的鐘樓上,那龐大古老的時鐘分針與時針重合一起,發出“咚”的聲音時,你會突然聽見,一個女子淒涼而悲咽的哭泣。
在醫院樓底來往的人都說,每到深夜十二點,總是不經意抬起頭,會看見一個身著大紅嫁衣的女子,極其詭異地站在樓臺的邊緣,仰望天,一望便是許久。令人費解的是,每當醫院管理者上樓巡查時,卻是什麼也沒有看見。於是,醫院有女鬼的說法便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遍整座城市。
“你叫紀小蓓。”醫生羅澤一手拿針管一手拿輸液瓶,不輕不重地對眼前躺著的人說。
女子毫無意識,目光渙散。身邊是有人剛從外面買來的新鮮水果,及大束散發清香的白色康乃馨。“紀小蓓,其實你應該堅強地面對這個世界。”羅澤替她將窗玻璃開啟,回頭看著一臉蒼白的女子說。
女子睫毛微微一顫,眼眸的水漬逐漸暈染而開,但這細微的動作,卻一瞬即逝。
“媽媽,看,小乖真聽話呢!”一道稚嫩的聲音自病房外突然而來。
“無名。小聲點,別吵著你媽媽了。”羅澤皺眉,輕聲責怪。
“哦。”約五歲大的男孩無名垂頭應著。待羅澤拿著空藥水瓶出門後,無名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將懷裡的黑貓放在病床上女子的身邊,有些撒嬌地說:“媽媽,你什麼時候會醒來呢,他們都說你的名字叫做紀小蓓,媽媽,你看,我都沒有名字呢!無名,無名。真像個被人遺棄的小孩。”
病房外的羅澤,傻傻的站著。他緊握著拳頭,為紀小蓓的一生感到心疼。他記得,五年前的那一天,他剛從醫院走出,抬起頭,便看見一個穿紅色嫁衣的女孩,孤零零地站在天台。欲有輕生的念頭。於是,他急忙掏出手機撥打緊急電話。在女孩跳下的瞬間,慶幸救援者及時趕來,使得她不至於身受重傷。
他當時想,這個女孩的命格真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於是,他成了她的主治醫生。
南方北方,誰的濁光(2)
臆想症。失憶症。人格分裂症。
三大症狀凝聚在女孩的身上。真可憐。他搖頭嘆息。真不知道在她的身上,究竟發生著怎樣的事情,才使得一個人會那麼輕易放棄生命呢!
五年的時間,紀小蓓被劃入植物人病區。不動不語,唯有毫無焦距的眼眸,證明她依然存在於這個世界。
“媽媽。等你醒來,我們一起去看星星,羅叔叔說,我們頭頂的星空是另一片深色的海洋,那些星星都是一條條寂寞的游魚,它們遊啊遊,遊啊遊,朝著死去的靈魂靠近。”無名說。
羅澤聽著怔了怔,有種鑽心的痛。
“我不希望媽媽變成星星。我要你回來,回來,好嗎?媽媽,你也不是一條寂寞的游魚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