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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找到一種感覺,叫做“相濡以沫”。
至於這個晚上的最終成果,說起來還算順遂——雖然也折騰了很久,不過顧小影總算在筋疲力盡之前懷著滿腔忐忑盼到了“84消毒液”的降臨。睡著前,她有點恍惚,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要逼管桐逼得這麼緊,似乎只是一種下意識,是一種她自己都掙脫不了的渴望,就好像一個蠱一樣,帶著濃烈的期待,把她深深吸進去……對此,她只能解釋為自己是個急性子,想要做什麼事情就要趕緊去做。可是偏偏,這件事,急也急不得。
然而,他倆到底還是沒有躲過這個預料中的劫。
七天裡,儘管還有三天假期,但管桐一共上了六天班,加班四次:據說節後省裡在蒲蔭有個現場會,所以縣委縣政府相關人員誰也沒把這個節過好。
連管桐自己都搖頭嘆氣說:“以前只知道省委定期組織調研、考察、現場會是給地方展示工作成果的機會,現在才知道,活動多了,不是擾民而是‘擾吏’——說起來,地方小吏也不容易啊!”
顧小影沒辦法,只能自己陪自己玩:看看電視,逛逛大街,上上網……縣城裡只有一個老式的電影院,正在演的是省城裡已經下線很久的一部電影,顧小影當懷舊,居然也進去看了兩遍。
在這種工作強度下,顧小影擔心的事情到底還是變成了事實——第五天的時候,饒是管桐滿頭汗,自己都撐不住了轟然躺倒,也沒把顧小影期待的“84消毒液”盼出來。
朦朦朧朧的夜燈下,顧小影盤腿愣愣地坐在管桐身邊,看看管桐筋疲力盡的神情,不相信似的伸手摸一摸,差點哭出來:開始的時候明明好好的,可是現在,怎麼比蝴蝶結還軟啊……
她忍住心頭的失望,也不敢告訴管桐今天是“危險期裡的危險期”,她有點後悔了——如果把前幾天的精力攢到今天,該多好?
可問題是,攢著就有用嗎?
她扭頭看看管桐疲憊的臉,心裡一陣矛盾、一陣內疚,再聽見管桐悶聲悶氣地問“你還好嗎”的時候,她除了縮到他懷裡,安慰他“我很好,不急”之外,都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因為,她知道,他都不信她“不急”。
可是,她能做什麼呢?
壯陽藥?這不至於吧……管桐才三十四歲。
食補?似乎可行……可是,也太昭然若揭了。
若無其事等下次?似乎……也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就這樣,顧小影終於在胡思亂想中睡著了。
是她睡著之後,管桐側頭看她一眼,才深深嘆口氣,皺起眉。
他有點恐懼地想起一個詞,一個是男人都忌諱的詞——ED。
他想起顧小影剛才在燈光下一閃而過的沮喪,想起她臨睡前故作不在乎的笑臉,她甚至安慰他:“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他是中文系畢業,以前倒不知道,岳飛的《滿江紅》還可以引申成這種意思。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廢了……可是,前陣子不是還好好的?
想到這裡,他不自覺地哆嗦一下,想起以前很多個濃情蜜意的夜晚裡,當火花散去後,顧小影趴在他身上,伸出手指頭有一搭沒一搭地繞一下、再繞一下,然後抬頭,眼神亮晶晶地笑:“好軟,讓我抻抻,打個蝴蝶結……”
那時候,這是他們私密的暗語,象徵大團圓的美好結局。
而如今這個“蝴蝶結”……她會怎麼想?
帶一點朦朧月光的黑夜裡,管桐把胳膊從顧小影脖子下面抽出來,煩躁地翻個身,再嘆口氣。
他其實更理不清的是:他自己要怎麼想?
就這樣,七天假期結束,管桐到底還是沒有完成顧小影期待中的任務:因為從那天以後,“蝴蝶結”就一直是且只是“蝴蝶結”了……
回省城的長途車上,顧小影半睡半醒間想起了管利明的指責、爸媽的期待和周圍人貌似好心但實際上壓力重重地關懷,再想到那讓自己滿懷期待、屢次煽動卻仍然保持柔軟本色不動搖的“蝴蝶結”……忍不住,眼眶就溼潤了。
她都沒法告訴任何人:這一刻,絕望好像洪水,鋪天蓋地,將她淹沒。
(5)上
就在顧小影經歷著一場對她而言不啻于晴天霹靂的大事件的時候,她不知道,省城裡,段斐和許莘的生活也算是電閃雷鳴了。
起因是四月末,果果一直咳嗽不止。症狀也奇怪,有點像感冒,但是不流鼻涕不打噴嚏不發燒。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