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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腳步,停止了喧譁,就連羅晶晶都壓抑了悲聲,彷彿生怕把他吵醒。她慢慢地蹲下來托起他的那隻手腕,鮮血從深深的傷口裡還在若有若無地流著,她對一直用手在龍小羽頸部尋找脈搏的姚大維視而不見,對姚大維宣佈死亡的沉悶的話語充耳未聞。她把龍小羽握拳的手掌輕輕撥開,她看到那隻沾染了熱血的手心裡,握著一串瑩白中綴連著一點碧綠的冰冷的珍珠!
便衣們上來,七手八腳地拉起了四萍的母親。這位婦人被背出小屋時神態恍惚,口中喃喃。然後他們攙起羅晶晶,韓丁想過去把羅晶晶接過來,但被一個人高馬大的便衣用脊背隔開。這屋子太小了,他和她近在咫尺,但人牆阻隔,他眼看著他們把已經昏厥的羅晶晶抱出了這間血氣瀰漫的閣樓。他想喊她一聲,聲未出口卻被姚大維從後面拍了一下肩部。
姚大維說:“走吧,現場需要保護。你在現場留了那麼多痕跡也不怕我們懷疑你是兇手?”
兇手?我會是兇手?
一小時後,韓丁在紹興公安局的一間辦公室裡做完了詢問筆錄,他在筆錄的首頁簽上自己的名字後對詢問他的姚大維問道:如果龍小羽是被殺的,而我又在現場留下了那麼多鞋印和指紋,我是不是真的難逃嫌疑呢?姚大維毫不猶豫地點頭:對,至少你會成為疑犯之一。韓丁又問:可你知道我不會殺人,如果你瞭解我的人格品行,知道我不可能殺人,你還會懷疑我嗎?姚大維笑笑,答道:沒有什麼不可能,壞人並不一定毫無人性,好人也不一定沒有獸心。好人壞人,以主流區分,好人以善為主,壞人以惡為先。可在一個具體事件上,常常會陰差陽錯,主次顛倒。一個好人,善良的人、正派的人,在某一個瞬間,在某一個特定的情況下,也保不準會把自己平時嚴加剋制的邪惡,突然地釋放一下……所以對我們來說,沒有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對事情來說,只有開始和結束。
韓丁無話可說。
是的,這個案子結束了,無論對姚大維還是對韓丁,都結束了。
韓丁想,結束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一個新的過程就要開始了麼?
做完筆錄已是下午一點多鐘,韓丁趕到了離四萍家很近的一家略嫌簡陋的街道醫院。他從姚大維口中知道羅晶晶被送到了這裡,而且神志已經清醒,老姚還派人跟過來想做筆錄,可惜沒有做成。羅晶晶只是哭,只是追問龍小羽的情況,她始終不相信龍小羽已經死了,這場翻天覆地的變故來得太快。好在羅晶晶的筆錄對祝四萍被殺案的結案無關緊要,可有可無,沒有也罷。再加上醫生護士攔著那兩個便衣執意索要羅晶晶的治療費——人是你們送來的你們不能扔下不管呀……所以那兩個便衣就真的扔下不管乘機溜了。
韓丁趕到醫院時倒沒碰上纏著他要錢的,沒人要錢是因為羅晶晶已經在一刻鐘前自己交完錢離開了醫院。韓丁問醫生,你們知道這女孩上哪兒去了嗎?醫生護士全都面面相覷一臉茫然。
韓丁走出醫院,眼前行人如織,頭上陽光燦爛,道路四通八達,可羅晶晶蹤跡杳然。
他撥了羅晶晶的手機,那手機已經關閉。韓丁乘上一輛計程車去了火車站,他在火車站的售票廳和入站口輾轉尋找到天黑,也沒有見到羅晶晶的人影。他無奈地又打了老姚的手機,問他是否知道羅晶晶的去向。老姚說不知道,又說正好有個事要告訴你,剛才祝四萍的母親派個小女孩來找你,讓你去一趟,不知什麼事,去不去你自己看著辦。
掛了老姚的電話,韓丁站在火車站前的街口,心力交瘁,頭暈目眩。他從早上到現在水米未進,思維也變得遲鈍不堪。他蹣跚走進路邊的一家小飯館,喝了半瓶啤酒,胡亂吃了點東西,從體內找回些熱量,便走出來往四萍家去。他走到四萍家時天色已晚,門洞裡早已伸手不見五指,小小的天井沒有人跡,也沒有人氣。也許白天留下的恐慌讓鄰里們天一黑便關門閉戶,壓抑了聲息。韓丁摸索著走上那條窄窄的樓梯,樓梯木板吱吱咯咯的響聲在黑暗中格外地誇張肆意。他走到一半時忽聽上面有個聲音在問:“誰?”從聲音上他聽出正是那個一直照顧四萍母親的鄰家女孩。
他說:“我,我是韓律師。”
“你是韓律師?”
女孩開啟了樓上的一扇屋門,用屋裡的燈光映亮陡陡的樓梯。她隨即認出了韓丁,轉頭向屋裡叫了一聲:“韓律師來了。”然後把韓丁迎進了屋子。
屋裡燈光昏暗,空氣汙濁,女孩把韓丁引至床前,然後扶起床上的婦人,重複地又說一句:“阿姨,韓律師來了。”
四萍的母親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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