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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梁教授,逼梁教授說出保春口服液的問題!她這個人是說到做到的,她說除非我同意離開羅晶晶和她繼續好下去!除非我同意……”
是的,這就是動機,這就是結論。韓丁沒有感到驚詫,但他的靈魂不知為什麼被意外地震動了一下。震動他的不是龍小羽喃喃的自語式的坦白,而是被這個坦白帶出的想象。他想象出當祝四萍在看到龍小羽穿好衣服無視她的哀求挽留,執意要離開工地辦公室時有多麼的氣急敗壞;他想象出當祝四萍發出那個致命威脅後龍小羽的面色多麼慘白;他想象出龍小羽第二次返回工地辦公室尋找手機時,面對血泊中祝四萍的呻吟求救那一臉猶豫不決的神情;他想象出龍小羽想把她抱起來但抱起來又放下了;他想象出龍小羽放下祝四萍後靈魂的搏鬥和抉擇;他想象出他終於下決心把那根鐵鍬把舉過頭頂時那窒息的心跳和顫抖的面龐……也許他是為了報恩,報羅保春的知遇之恩;也許他是為了還情,還羅晶晶的愛戀之情;也許他是為了利己,他不想回到飢餓、無業和低人一等的生活中去……所以那根木棍在半空停了兩秒鐘以後,終於狠狠地劈下去……
隔壁,傳來四萍母親的呼叫,那一聲呼叫讓韓丁和龍小羽都全身一驚。龍小羽轉身跑進了四萍母親的房間,房間裡傳來那婦人嘶啞的咳嗽和龍小羽關切的詢問。韓丁默默緩步走出這間狹小陰暗的蝸室,往樓梯下面的陽光走去,一步一步地,他讓自己漸漸走出那些不堪想象的畫面,走出龍小羽那些充滿烏雲的生活,那生活的烏雲也給韓丁的心裡投下一片陰影,讓他對眼前明媚的陽光備感渴望!
他獨自走下窄窄的樓梯,走進陽光直射的天井。他閉上了在黑暗中呆得太久的眼睛,眼皮在他的視覺中由黑變紅,頭腦也隨著視覺的恢復而漸漸清醒,他想:真是一場噩夢!
他睜開眼,眼睛依然有些酸楚,視線依然有些模糊,他模模糊糊地看到幾個男人從暗暗的門洞裡走進來,為首的一個煞是面熟。
他看那人,那人也看他。
他怔怔地,喃喃地,叫了一聲:“老姚?”
他看清了,這魁梧的漢子正是姚大維。他身後的人顯然都是他手下的弟兄!
老姚臉上露出淡淡的一笑,他就是這樣老練地表現出勝利者的自豪和矜持。他看著對他的突然出現而目瞪口呆的韓丁,沒有說話。然後回身向他的手下襬了一下頭,那幾位精幹的便衣立即快步越過韓丁向那個樓梯口走去。
“你們等一下!”
韓丁突然張開雙臂攔住他們,有兩位便衣同時也反應迅速地一把扭住韓丁。韓丁衝姚大維喊道:“他已經同意自首了,你們讓他自首吧!”
姚大維冷淡地搖了一下頭,輕輕地說了句:“晚了。”
這兩個字如同一道命令,便衣警察們身手矯健地甩開韓丁,迅捷地登上樓梯。姚大維從呆若木雞的韓丁身邊走過,也上去了。那腐朽單薄的木製樓梯也不知能否承載住那麼急促密集的腳步聲,那轟然作響的腳步聲讓韓丁驚醒,讓他轉身跟著他們跑上了樓梯。
韓丁跑上樓梯,雜亂的腳步聲彷彿突然消失,樓上竟是一片出奇的安靜,反常至極!
韓丁看到,四萍母親的房裡沒有人,幾個便衣都堵在四萍那間小屋的門口。韓丁擠過去,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姚大維向下彎曲的脊背,那寬闊的脊背在這間狹小的屋裡幾乎堵住了一切視角,直到他直起腰轉回身的剎那,韓丁才看到了那張窄窄的床板上,坐著四萍的母親。這位病入膏肓的婦人直直地坐著,龍小羽背靠她的雙膝坐在地上,頭部仰面朝天枕在她的手中,雙目緊閉,像睡著了一樣,任憑那位婦人用細弱的手指輕輕梳理著他的黑髮。韓丁擠進了屋子,他心驚肉跳地看到了滿地的鮮血,鮮血在光線晦暗的屋裡呈現著濃厚的黑色。他的目光終於找到了那血流的源頭,他的意識儘管混亂不堪,但還能清楚地告訴他,他的當事人龍小羽已經割腕自盡!
韓丁最害怕最擔憂的情形就在接下來的一刻發生了,當他移開滿目鮮血的視線回身反顧的時候,他無法阻止地看到了剛剛從外面回來的羅晶晶出現在這間小屋的門口,他無法阻止她那驚恐萬狀的眼睛,浸染進那片溫情的血腥!
三十七
這是韓丁二十三年人生中,第一次目睹血腥。儘管刀痕畢現,儘管血流五步,但他頭腦中留下的景象,卻真的是一片脈脈的溫情。
龍小羽面目安詳,像是剛剛睡去,臉色蒼白無血,但卻栩栩如生。他的頭部枕著四萍母親的雙膝,任憑那慈祥的婦人輕輕梳理他烏黑的額髮。所有人都放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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