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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未有拐彎抹角,幾句話就將今日的來意道明瞭。
“讓我現在就接手飼養香蠱,幫景孝解毒?”謝藍河有些意外,探究地看著白焰,“這不是安先生的事,鎮香使為何會來找我?安先生可知道?”
白焰道:“她知道,亦贊同。”
謝藍河微頓:“為何?”
白焰道:“謝先生難道不想早點讓令堂脫離病痛的折磨?”
謝藍河微微蹙眉:“鎮香使這是求人的態度?”
白焰低眉淺笑:“謝先生誤會了,在下並非是在求先生,而是給先生一個好的建議。”
謝藍河打量了白焰片刻,微微抬眉:“何以見得?”
白焰道:“種蠱續命,關鍵在蠱,只是眼下謝先生可清楚那隻香蠱究竟是何情況?是大是小?是強是弱?據川連所言,以香境飼養香蠱,能使香蠱強壯。謝先生是大香師,當清楚香境對大香師而言是什麼。以在下淺見,香境並非五穀雜糧,其性屬靈,香蠱日日食之,會因此有什麼改變,謝先生可知道,川連可曾細說過?安先生飼養出來的香蠱,再被謝先生接手,當真會適合給令堂續命之用?如果謝先生真決定要給令堂種蠱續命,那麼謝先生早點接觸香蠱,多瞭解其性,其不更穩妥幾分。”
這個男人將這些話用平靜溫和的語氣緩緩道來,令人不由隨之意動。
謝藍河沉默許久,才道:“鎮香使此番言語,當真是煞費苦心,只是這些說到底,也只是鎮香使的臆測。”
白焰淡淡一笑:“謝先生難道不這麼想?令堂命在旦夕,即便是臆測,先生難道不想多幾分保障?”
謝藍河看著白焰道:“鎮香使這是在為我著想?”
白焰搖頭:“謝先生是聰明人,怎會不知我是為誰著想,謝先生只不過剛好是那個可以接手的人。”
謝藍河道:“安先生為何不願再飼養香蠱?”
白焰道:“為年後川連挑戰大香師之事養精蓄銳。”
謝藍河道:“所以讓我來接手,難道我不需要為年後的挑戰做準備。”
白焰道:“謝先生當然不需要。”
謝藍河道:“鎮香使這麼確定。”
“若不確定,在下今日就不會來謝府。”白焰輕輕一笑,神色舒緩,“其一,令堂對先生來說,毋庸置疑是比那挑戰之事更加重要;其二,既然謝先生已經與香谷結盟,到時即便先生參與挑戰,一切也都早有安排。”
謝藍河微微眯了眯眼,那雙漂亮的眸子隱隱露出幾分不悅,但他沒有發作,只是沉默。
片刻後,白焰又道:“夜長夢多,先生若不早點拿到香蠱,如何確保它會一直活著。”
謝藍河垂下眼,抬手,將旁邊茶几上的茶盞端起,輕輕揭開茶碗蓋,氤氳的茶香頓時瀰漫整個大廳。
白焰正要將手裡的茶盞放下,卻忽然大雨傾盆,他渾身瞬間溼透,眼睛被雨水打得不由閉了一下,再睜開,灑滿陽光的謝府大廳已然不見,他腳下是一葉扁舟,漂浮於煙波浩渺的江面。天下著大雨,小舟正在慢慢下沉,冰冷的江水漫過他的腳面,一點一點吞沒他的小腿……
雨聲如雷,漫天而下,天地連成一片,光線暗淡,宛若末日。
白焰再次閉上眼,用了幾息時間,勉強適應了這番突變後,再睜開眼,就看到謝藍河翩翩然地立在船頭,手裡撐著一把油紙傘,一臉淡然地看著他:“鎮香使既知道我與香谷已經結盟,還敢隻身前來找我,難道就不怕?”
不過一句話的功夫,水就已經沒過他的大腿,在這裡,自然界的規則似乎也失去了作用,船帶著他的身體在慢慢下沉。
白焰隔著雨簾看著謝藍河:“謝先生想殺我?”
謝藍河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白焰一點一點下沉,直到江水將沒過白焰的鼻子時,他才緩緩開口:“廣寒先生,當真失去香境的能力了?”
白焰沒有回答,此時他也沒法回答,因為水已經沒過他的頭頂,他甚至連掙扎都沒有,只見寬大的衣袍在水裡散開,宛若一朵盛開的花,美麗又脆弱。
謝藍河浮在江面上,垂下眼看著白焰離他越來越遠,面上無動於衷。
這個曾經高不可攀的男人,當真要死在他手裡了,他想過很多次,卻沒想過會是這麼容易……
只是就在這時,雨突然停了!
謝藍河移開傘,抬起眼,卻見炙熱的陽光猛地照射過來,他趕緊將傘移回,同時閉上眼。
而待他再睜開眼,浩浩蕩蕩的江水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