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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大睡,絕不露宿野外,每到一處,必要去青樓楚館好好走一走,看見合心意的酒住一晚,不合心意的,就往那小吃街上走,還找來唱彈評的來給唱一段——活脫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江南這邊小曲唱腔多與北方不同,底下人私下都懷疑,這個四殿下,他聽得懂人唱的什麼嗎?還是看上那唱彈評的人了?
到了杭州,徒宥昊玩得就更瘋了,今天遊西湖,明天上斷橋,錢塘那塊也沒放過,那些個有名的茶館酒樓,青樓妓館,他是一樣都沒落下,還給置辦了好兩大箱子的東西,都是打算寄回京裡去的。開始當地大戶還不敢很接近他,等到後面等了一段時間,看他是真紈絝,就紛紛動了心思,請他過府做客的帖子,紛紛如雨,一股腦地湧入了驛站。沒兩天,徒宥昊就從驛站裡搬了出去,住到了杭州一富戶人家。
當地知府背後沒鄙視徒宥昊:當初我邀你住衙門你不樂意,說不好打擾衙門辦公,這會兒人家富商請你你就去住了,是嫌衙門條件不好呢,還是看上人家家漂亮的女兒,心動了?
反正叫這一鬧,徒宥昊在當地的名聲,就給壞了大半。那些心懷鬼胎的官場老油子,慢慢也放鬆了對徒宥昊的警惕心。
只是他們誰也沒想到,看著在青樓楚館眠花宿柳的徒宥昊,其實睡在那些女人身邊的,不過是假扮了徒宥昊模樣的暗衛,真真的徒宥昊,早已喬裝打扮,潛入民間,細查暗訪。
久了,還真叫他查出不少東西來。
百姓永遠都是最淳樸的人,他們安分守己,最大的心願,就是和和樂樂,平平安安過日子。當父母官的,要一心為他們,正直清白,老百姓能把人當菩薩一樣供起來,真心愛戴,擁護支援。衙門政令所到之處,百姓真心遵從,絕不怠慢。
可要這父母官刮地三尺還不嫌足,非要這青天再高三尺,百姓雖礙著尊卑之別不好說什麼,可這一張嘴一條舌頭,那也不是吃素的。不多久,大家夥兒就全知道的,衙門政令不敢不聽,可小小拖延,不甚合作還是可以的。
政通人和,也就是如此。
從百姓口裡得知的當地官員品性,不說完全準確,卻也有七八分準。杭州是大城市,聚集著各地人流,每天都有不同人的來來去去,徒宥昊裝著普通百姓混跡其間,聽著來往行人這個說起家鄉形勢,衙門裡的某某仗著姐姐是知縣愛妾,橫行鄉里,日子都要過不下去了,那個說你們這還算好的,我們那邊,我們都叫那知縣錢耙子,什麼錢都要往自己口袋裡耙一把子,虧得這兩年是風調雨順的,要趕上災年啊,遇到這樣的知縣,這般的苛捐雜稅,他們的日子都要過不下去了……
徒宥昊來江南之前,就知道這邊官場形勢嚴峻,可他沒想到,這群狗官,仗著天高皇帝遠,竟能做出如此離譜的事來。不敢加稅,則有各項名目捐、納,官商勾結,賄賂成風,“衙門朝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真真是一個字沒錯。
徒宥昊就聽得一個滿面風霜,神情呆滯的男子當街將一雙兒女插上草標出賣,跪在地上只求買的人給他們口飯吃就好,旁的一概不敢求。
徒宥昊原本還聽得莫名其妙,若是家窮要賣兒賣女,如何不拿些錢財走,也好補貼家裡?聽得四周有知情的人嘆息才知道,原來這男子,本是夫妻子女並一老母一家其樂融融,經營個小吃攤子,日子過得頗不錯,一日卻是得罪了當地以富商之子,這下好了,小吃攤子來了個人說是他們的東西吃死了人,把人毒打了一頓報了官,妻子丈夫一塊進了牢裡,妻子沒撐住,死前認了罪,男子才得以打了五十板子,去了半條命出來牢裡。回到家,老母親急的重病,拿出所有積蓄給他治傷,結果門口遇上人搶錢,老母親護著兒子的救命錢死不肯撒手,被人毒打一頓,最後錢沒了,人也沒撐住,沒了。
男子知道,自己這一家再留在當地,是沒有活路了,偏他這傷大抵也活不了多久,乾脆把那兒女插上草標賣個好人家,倒是也能平安長大,換來幾分錢,添上賣房賣地的銀子,給老母妻子,也置辦副棺木,好好入土。
徒宥昊當時聽著牙關緊咬,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剋制著自己沒拍桌子怒喝出聲。這世界上,竟還有如此仗勢欺人之事,竟還有這般蔑視王法之事!
徒宥昊讓護衛暗下去查,那富戶卻也不是普通人家,原來他家也有族人為官,家中女兒嫁給了山東一知府,大兒子是舉人,娶的也是官家小姐……眾人瞧在同僚的面子上,白花花的銀子上,死一兩個百姓,又算的了什麼?當日男子妻子可是畫押簽字,是她粗心,將將老鼠藥不小心倒進了客人的吃食裡,才害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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