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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令先毫不在乎,輕聲嗤笑。他沒有急著作答,再度舉起酒杯將溫酒一飲而盡,顯出一副風流倜儻之態,說道:“這有何難?祖公子龍城飛將應是指代我大漢兩位名將,其一是奇襲匈奴龍城的長平侯,其二便是人稱飛將軍的李廣。yīn山也即是幽燕西北外界分漢漠的連綿山脈。當年我大漢天軍大漠一戰,大破匈奴,將yīn山山脈囊如大漢疆界,著實大快人心。”
祖昭暗忖:看來這小子果然是有幾分學識。
龍城飛將在後世評析中曾頗有歧義,有人認為是單說李廣,有人認為是單說衛青,也有人認為則是二者兼有。幾乎各有說法和考據,倒是一些官方論斷的文章中,則還是認為應是兩位將軍兼而有之。
周圍有人交頭接耳,多是對公孫令先熟悉典故和地理知識感到讚歎。
祖昭沒有說話,嘴角掛著磊落的笑容。公孫令先對周遭的反應洋洋得意,抬手示意桌邊僕從為自己酒杯舀酒,接著道:“只要能琢磨透此二句用意,也不難推敲相似的意境。”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拿起剛填滿的酒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雲中千騎安,雁門秋風寒;車騎戰漠南,將士破敵還;驃騎收十萬,御酒置水泉;十萬黃金甲,單于還破膽;今有烏桓亂,擾邊不得安;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yīn山;大漢天威,賊豈敢犯。”
公孫令先抑揚頓挫的唱完這段詩句,雖然結構奇怪,但表現的洋洋灑灑、像模像樣。
祖昭深知東漢詩章多是四言、五言,據考證最早的七言還是出自曹丕《燕歌行》。不僅如此,漢詩體大多也是民間歌謠和敘事詩。就好比公孫令先這番自以為是的添油加醋,將漢武帝北擊匈奴的三次戰役,以及參與戰役的霍去病、公孫敖、衛青、李沮等名將全部羅列其中,典型的追憶敘事,正是當下盛行的體載。
殿堂上很快傳來一陣議論聲,公孫令先為“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yīn山”填補的前言後續,哪怕不算工整和巧妙,但短時間內即興成詩,旁徵博引又中規中矩,也著實算得上是文學功底深厚。更何況在場眾人之中能擺弄文墨者並不多,但見他人點頭稱道,以及公孫令先瀟灑自若的態勢,自然而然也跟著人云亦云。
就連祖舉、公孫治和淳于沛等人也都難掩形sè。
如果就事論事,祖昭同樣會佩服公孫令先的才學,在這個年代能鑽研詩書本來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不過他一方面不待見公孫令先愛顯擺的德xìng,另外一方面對於其如此彆扭的強加五言、四言來搭配這首七言絕句實在大感可笑,既然自己從一開始就表示奉陪到底,自然不會讓對方繼續得意下去。
“文儁兄長三盞成詩,如此才思敏捷當真讓弟大為佩服。”
祖昭一邊說著,一邊滿懷誠意的向公孫令先欠身施禮,表現出十足的欽佩之態。
公孫令先笑而不語,示意席前的僕從再給自己斟酒。
公孫家的眾賓客無不感到自豪,即便是身為長者的公孫治,表面上對公孫令先囂張傲慢的態度很是不悅,但內心中卻也認為此舉大漲公孫家的顏面,暗地裡少不了偷笑。
“不過,”祖昭話鋒一轉,緊接著又說道,“在下所言‘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yīn山’,此二句皆是七言,而文儁兄長所作既有五言也有四言,略顯不工整,恐怕有所不妥。”
“你也說是率xìng而作,文章本應如此,何必斤斤計較所謂格式?”公孫令先冷聲冷氣的說道,話語中有些許無賴之意。
“文儁兄長的話不無道理。本來弟也不曾想過為此二句補填什麼前言、後續,無非是意氣之話,聊作抒發一腔熱血罷了。如此強加附言,或許會有畫蛇添足之嫌。”祖昭說話的語氣仍然很客氣,只是言語中的字眼卻針針見血。
“你什麼意思……”公孫令先重重的磕下手中酒杯,面帶怒容瞪著祖昭。
“弟僅僅只是就事論事,無論詩詞文章皆講究對仗工整,尤其是詩詞,難道不是麼?”祖昭一點也不著急的說道。
“哼,這麼有能耐,你何不親自來填上幾句?”公孫令先不屑的說道。
“呵呵,弟原先已經說過,此二句不過是有感而發,何必一定要強求前言後續?”祖昭頗有深意的笑了笑,似乎是在調侃公孫令先。
周圍的親從、賓客們對兩位年輕人的口角之爭不由自主重視起來,火藥味愈演愈烈,而兩位年輕人的對話也各自顯出道理。公孫令先的文人狂傲和祖昭彬彬謙虛有禮形成明顯的對沖,但彼此也都能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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