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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小空一掃平日傻乎乎的樣子,專注地看著書上的圖例,簡單應道:“懂,你繼續。”
白左寒愣了一瞬,忽然驚覺楊小空在某些方面和二十歲的自己像極了,單純乾淨、充滿夢想、對自己的追求心無旁騖,但誰知道隨著時光的流逝,他會不會改頭換面?五年後,十年後,他是不是會露出鋒利的爪牙,待人處事寵辱不驚,目光犀利刻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變成另一個白左寒?
楊小空的下巴搭在白左寒肩上,用指尖戳了戳他的嘴唇,又探身吻了吻:“你很困了嗎?那還是睡吧。”
“沒,我再念幾頁,你認真聽。”白左寒笑了笑,翻過一頁接著念。他第一次萌生一種強烈的保護欲,他想讓自己這不諳世事的年輕愛人沒有憂愁和痛苦,看不到這社會殘酷的一面,不要受到挫折和傷害,永遠生活在沒有壞人的世界,永遠微笑著枕在他身邊,用帶著孩子氣的方式向他索吻。
新貴
十月初各項美術類評選展開展得如火如荼,柏為嶼的兩幅新創作分別拿下了不同頂級美展的金獎,曹老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往柏為嶼的腦袋瓜子上大力拍了兩把,差點把他拍暈過去。
但凡提起曹銅鶴老先生的弟子柏為嶼,沒有人不汗顏——那個毛毛躁躁的小子過於年輕了,然而獲得的殊榮卻猶如魚雷般一個一個炸出來,炸得藝術圈子裡漣漪不斷,讓人不知該羨慕柏為嶼有曹老這樣惜才如命的導師,還是該羨慕曹老有柏為嶼這樣才華橫溢的接班人。
柏為嶼在這條路上走的順風順水,一躍好幾級,從沒遇到過什麼絆腳石,身價蹭蹭蹭往上爬,同輩的競爭對手只有眼紅的份。許多評論家都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一時間所有藝術類刊物將他定性為年輕一輩藝術家的新貴,善意的讚譽鋪天蓋地,同時也不可避免地出現冷言冷語,不過這一切都掩蓋不住他耀眼的光芒。
楊小空眼巴巴地看著柏為嶼的獲獎證書,一臉豔羨:“柏師兄,你真是太厲害了!”
柏為嶼得意洋洋:“你只有在這時候才會叫我師兄!”
楊小空撓頭,不好意思地笑,“我只有在這時候才崇拜你。”
柏為嶼點起一支菸,抽兩口,故作瀟灑地踩在畫架上,眉飛色舞:“怎麼樣?我是不是越來越有師兄的風範了?”
曹老一腳把他從畫架上踹下來,“兔崽子,知道謙虛兩字怎麼寫嗎?”
柏為嶼揉揉屁股,嘀咕:“怎麼寫?”
曹老揚起柳棍就要打。
“啊啊——我想起來怎麼寫了——”柏為嶼跳著躲開,“曹老,你也真是!我和小空還裝什麼謙虛?真假!”
曹老想想也是,哼道:“在自己人面前隨便一點沒關係,我告訴你,出去說話一定要注意,別被人抓住把柄。”
柏為嶼臭美地攤手:“唉,真是傷腦筋。人怕出名豬怕肥,我這就是樹大招風的典型代表啊,做名人真辛苦。”
“喂喂……”楊小空冷眼:“為嶼,你這種話如果在外面說,真的很欠扁。”
柏為嶼勾住他的脖子:“所以我就和你坦白流露心聲,在外面我可淡定了,你聽你聽,接受採訪的時候我就這麼說……”往後退三步,面對楊小空站直,整了整衣領,手背在身後,笑容內斂,裝腔作勢地把採訪過程回放一遍:“這幅畫引起如此大反響,我也是出乎意料的,過多讚揚使我有些惶恐不安,我在藝術之路上還只是個小毛孩,需要不斷探索,希望有更多不同的聲音,指出我的缺點……”
“夠了夠了……”楊小空擺擺手,“先讓我去吐一吐。”
柏為嶼不依不饒地拉住他,“還沒完呢,等我演完再吐。”
楊小空面色灰暗地扭開頭:“師兄,算我求你,饒了我吧!”
“師弟,你聽我說啊,我還有一段很經典的裝B語錄……”
曹老的柳棍毫不客氣地抽下去,“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裡給我鬧騰!”
楊小空和柏為嶼忙做鳥獸散,對視一眼,偷偷笑。
曹老一轉身,柏為嶼便顛兒顛兒蹭過來,誠心勸道:“小空,我像你這樣研二時就陸陸續續獲了些小獎,你到現在連個入選的尾巴都沒摸到,別玩物喪志了。”
楊小空沉默片刻,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你做漆畫有靈氣,我怎麼能和你比。”
柏為嶼老氣橫秋地拍拍他的腦袋,“怎麼能這麼說?我們是兩種風格!曹老嫌我太躁,對你的期望更大,你別讓他失望。一個人的精力有限,我的所有時間都花在專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