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第2/4 頁)
柏泰然一咬牙,加快腳步,爸爸就在前面呢,走一步就離爸爸近一點,她恨不得下一秒就抓住爸爸!
柏為嶼驚喜萬分地看到小泰然竟然趔趄著跑了起來,簡直是破天荒!眼看那小妞兒就要跑到眼前了,柏為嶼捨不得浪費這個大好機會,想讓女兒再跑跑,忙不迭往後退。
柏為嶼這一退,泰然眼睜睜看著就要抱住的爸爸又抱不住了,登時方寸大亂,腳步也不穩了,用力往前撲,同時哇地大哭:“爸爸!”
緊接著下一秒,她啪嘰一聲,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柏為嶼的心一下子縮緊了,衝過去抱起女兒的小身子,驚慌失措地發現她的膝蓋和手掌磨破了。他心疼壞了,口齒不清地抱著泰然又搖又晃,連哄帶騙。
柏泰然哇哇大哭了一陣,滿臉都是眼淚,稍一緩過來,朝他劈頭蓋臉打下去:“爸爸又騙人!說好不動的!”
“爸爸錯了爸爸錯了!下次不敢了。”柏為嶼後悔不已,任由女兒毆打洩憤。
柏泰然打了幾下,緊緊抱住爸爸的脖子,使勁地抽抽鼻子,不敢再哭,要不犯起哮喘就麻煩了。
柏為嶼一手托起她抱在懷裡,一手緩緩撫摸她瘦削的後背,心尖尖抽痛,輕嘆了聲,心說:算了,再長大些自然會走,別逼她了。
天逐漸黑透了,路兩邊沒有燈,只能用手機的微弱光線照前方的路,又走了許久,前方騎來一輛腳踏車,鈴聲叮噹叮噹響,柏泰然搶著說:“我打賭,是弄秧。”
“你跟誰打賭啊?”
“跟你。”
“我也打賭是他。”
柏泰然撅嘴:“那還有什麼好賭?沒勁!”
柏為嶼眯起眼看向前方的燈光,村裡只有弄秧的腳踏車是帶燈的——遺憾,也只有那輛腳踏車沒有後座。柏為嶼氣得磨牙:“他到底來幹嘛的?”
腳踏車很快到了眼前,面對而來的校長同志騎著車靈活地繞個一百八十度,與他們並肩而行,爽朗地呵呵直樂:“泰然,我來接你們啦!”
柏為嶼在這兒過了五年,泰語交流也不成問題,毫不留情地抱怨道:“你怎麼騎了輛沒後座的車來接人?也不借一輛好載人的車!”
弄秧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他們說你還在後面,我急著出來,騎到一半才想起這車沒後座。”說著,他颳了一下泰然的鼻子:“泰然,爸爸一直抱你,會累的。來,讓爸爸休息休息,弄秧抱。”
泰然聽話地爬過去,坐在他的右手臂彎上,撈緊他的脖子:“我今天摔跤了,看,膝蓋破了。”
“呀?哪個壞蛋乾的?”
“爸爸這個壞蛋。”
柏為嶼替弄秧扶過腳踏車,低眉順眼地故做小媳婦狀。
“打他!”弄秧抬手作勢要打。
泰然抱住他的胳膊:“不,我打過了。”
弄秧笑了笑,從腳踏車擺頭拿過一小袋點心:“先吃點東西,別餓著。”
泰然開啟包裝袋,“爸爸!”
柏為嶼應聲探過腦袋咬了一口,“好了,爸爸飽了,剩下的你吃。”
柏泰然細嚼慢嚥地專心吃起點心,弄秧轉頭問柏為嶼:“你很快就要走了吧?”
“五月就可以開始辦手續了。”
“離開這裡,有新的打算嗎?”
“沒什麼打算,去我……”柏為嶼斟酌片刻,說:“去我父親的公司幫忙,畢竟這些年他給了我很多幫助,要不是他給錢,我手上那一點點支教補助哪能讓泰然過得這麼滋潤?”他不會被任何人強迫,父母也沒有威逼利誘,是他自己想通的,繼續支教或者當流浪藝術家養活自己不成問題,但若是要讓泰然過好,確實也找不到比回家更好的出路了。
長久地一陣沉默,弄秧鼓起勇氣說:“為嶼,很快會有新的校長來代替我,我要去曼谷念博士了。”
柏為嶼欣喜道:“你終於決定去深造了?”
弄秧侷促地點了一下頭。
“挺好,挺好!你會成為一代文豪的!”柏為嶼忍笑忍得腸子打結。
這位泰國青年無比熱愛詩歌創作,感懷傷物地寫出情詩集若干,遺憾的是,村裡文化人不多,他那晦澀的詩歌完全沒有柏為嶼的兒童畫冊受歡迎,幾年來讀者只有柏為嶼一個人——無奈明月照溝渠,柏為嶼把人家一本正經寫出來的神聖情詩當娛樂消遣,從來沒見過這麼裝B的腔調和文筆,當真是百讀不厭,一讀就笑得捶地捶牆捶桌子,只差沒有去捶天花板。柏為嶼暗地裡揉揉憋笑憋酸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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