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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口在原野報案之前就逃回國躲起來了,同犯抓不回來,人證就是杜氏的高層職員,警方成立專案小組,緊鑼密鼓地蒐集證據。
打官司是個耗時持久又燒錢的麻煩事,警察取證的一段時間內,杜佑山羈押在看守所裡先嚐試了個把月坐牢的滋味兒。隨著犯罪證據一點點浮出水面,杜佑山吃牢飯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偷稅漏稅欺詐之類涉及的金額不會很高,罪也不重,和涉黑的各項罪比起來只是小菜一碟。杜佑山是無論如何必須替彭爺頂黑鍋,不頂死的更快,然而警察掌握到的倒賣文物的罪證中,有一半文物是高仿品,但若是揭發出來,倒賣文物罪輕了,欺詐罪又重了,涉嫌上千萬的欺詐罪可不是好玩的,杜佑山考慮到自己一旦漏出口風,一不小心還會把魏南河扯進去,故而全自己扛了。
武甲希望魏南河能出面替他求一封楊會長的求情信,楊小空是圈子裡的門面,尤其是杜佑山倒了後,他的威望日益顯赫。求情信不能保出杜佑山,但只要楊會長首肯,就能拉動上百位圈內名人聯名支援,造成輿論壓力,表示杜佑山也做過不少好事,說不定能將功贖罪,少判幾年。
段和好笑地抖了抖武甲拿來的所謂“求情信”,丟給樂正七,“你瞧瞧,這上面寫了什麼?”
樂正七挑重點詞句念出來,大聲吐槽:“回流大批文物?每年贊助考古單位鉅款?出資保護修繕文化遺址?捐贈上億文物?哈哈?義拍捐款和公益捐款累計……這是多少個零來著,個十百千萬……”
“樂正七!”魏南河打斷他的話:“沒你的事,別摻和。”
“怎麼沒他的事?”楊小空無視面前的武甲和魏南河,和善地看向樂正七:“小七,你定,這個字我是籤還是不籤?”
樂正七把信丟還給武甲,毫不猶豫:“不籤。”
楊小空這一方面是沒指望了,武甲找遍杜氏原先的各方合作伙伴,願意幫杜佑山的人了了無幾,不是推來推去就是迴避不見。魏南河一籌莫展,方霧出錢跑腿,他拉關係出面求人,來來去去始終沒有任何進展,到了即將開庭依然束手無策。
入秋的時候,開庭了,一審判決很快下來,鉅額罰金自不必說,還有十二年八個月有期徒刑。杜家兩隻小賤崽子終於心疼爸爸了,抱著杜佑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號哭,旁邊的人揪也揪不開,尤其是杜卯,誰和他搶爸爸他咬誰,在法庭裡鬧得不可開交。
白左寒截住意欲離席的楊小空,問:“你滿意了?”
楊小空不置可否。
白左寒逼視著他:“偷我的錢,害我最好的朋友!這就是你和我在一起時乾的好事!”
楊小空面上沒有什麼表情,還是不答腔。
白左寒陰測測的道:“我告訴你,楊小空,我白左寒是混賬,但欠你什麼也還清了!滾吧。”
“您不欠我,我欠您還不行?”楊小空嗤笑一聲,繞開他走了。
十二年大抵算是人生的五分之一,從燈紅酒綠中生生扯出來丟入高牆之內,杜佑山恍惚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家破人亡的年少時期,一無所有,只不過這一回他還失去了自由。
律師在方霧的授意下上訴要求重判,雖然各方對重判是否會減刑沒有太大把握,但好歹還是有一線希望的。武甲去看守所見了杜佑山一面,見他憔悴得不成人樣,不由心急如焚。杜佑山對自己的處境已有所覺悟,他隔著鐵欄杆拉過武甲的手,笑得比哭的還難看:“等我出來就快五十啦,兒子都該討老婆了。”
武甲的口氣猶如在哄杜卯:“等著二審吧,別沮喪,不哭了。”
“我沒哭。”杜佑山抹一把紅通通的眼睛,聲音七拐八扭地說:“我這輩子總這麼大起大落,又什麼都沒有了……”
武甲拍拍他的臉,“怎麼會呢,你還有兒子。”
不提兒子倒罷,一提兒子杜佑山更傷心了,本來沒哭,這下眼淚止不住嘩啦啦的掉。他突然很後悔以前沒好好對待兩個小崽子,現在想對他們好一點都沒機會,孩子轉眼由小少爺變成與小孤兒無異的可憐蟲,重蹈他的覆轍,其中辛酸艱難他最明白不過。
武甲真是拿他沒辦法,勸道:“不是說不哭嗎?別擔心啊,有我在,不會讓他們受一點委屈的。”
杜佑山用力點點頭,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