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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毛筆的手更加沉穩一些。
意料之中,由於手還太小,力道不夠,毛筆觸到繭紙,總有些微微顫抖。出乎意料的是,雖然夏湘的御水能力不太純熟,然控制畫上邊緣筆端的水印,還算得心應手,稍稍彌補了手抖帶來的小瑕疵。
雖然夏湘不算什麼國畫大師,也談不上筆下生花。然而,八歲的孩子,能畫出這樣一手水墨畫,也足夠讓人瞠目結舌了。
乳孃的手已經微微顫抖了,碧巧和採蓮更是長大了嘴巴不住倒吸冷氣。
三人大為驚訝,卻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儘量屏氣凝神,生怕弄出響動,擾了夏湘的興致,毀了這部“天才”之作。
半個時辰,這幅清雅簡單的詠梅圖便畫好了。
夏湘舉起扇子吹了吹風,讓墨儘量乾的快些。
細細打量,夏湘頗為滿意,雖許久不曾動筆,基本功卻還在,梅之傲骨雖說不上淋漓盡致,卻也流露出了四五分。更多的,卻是女子獨有的婉約味道。
她想了想,又讓採蓮取了盒胭脂,在幾朵梅花上約略點上一點紅。如此一來,整幅畫便顯得活潑生動了起來。
乳孃和兩個丫鬟怔怔望著夏湘,卻說不出話來。
夏湘也懶得解釋,在古代,自己這點畫功總歸還是上不得檯面的,只能在家裡畫與長輩賣個乖罷了。
“你們三個,誰會寫字?”夏湘咬著筆頭,滿含期望地望著乳孃。
果然,碧巧和採蓮很誠實地搖了搖頭,乳孃卻紅著臉,小聲說:“倒是會寫,只是,寫的有些難看。”
夏湘從椅子上跳下來,取了張宣紙鋪在桌上:“試試,我瞧瞧。”
等乳孃將寫好的幾個字放到夏湘面前,夏湘才終於明白乳孃臉紅的原因。這哪是有些難看啊?這分明是相當難看嘛。
“還……還不錯。”夏湘睜著眼睛說瞎話,心裡卻想,乳孃的字也太抽象了些。
不想,乳孃竟信了:“大小姐可是讓我來題字?”
乳孃雙眼明亮亮的,很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夏湘嚇壞了,若讓乳孃題字,這扇子,這畫,可就真真兒要毀了。
夏湘連忙將扇子捧在懷裡,一邊往外跑著,一邊慌里慌張地笑道:“不急不急,等我跟父親求首詩……”
後面的話便散在風裡了……
夏湘隻身出門,乳孃當然不放心,便吩咐碧巧跟著。碧巧撿了手邊一柄十八骨的油紙傘,風風火火追了出去。
此時,雨水已散去許多,只有零星雨絲偶爾落到臉上,涼絲絲的,觸手卻不見溼潤。夏湘慌忙出門間忘了撐傘,只好死死將扇子護在懷裡。兩條小腿踩過路邊的水花,踩過綠油油的草地,徑直朝夏安的書房而去。
通常,這個時候,夏安都會坐在書房閱經讀史,或是處理公務。
碧巧緊趕慢趕,卻還是落後了一步。她看到夏湘仰著小臉跟老爺說著什麼,老爺已命人拿來乾毛巾,正仔細為夏湘擦拭臉上和鬢角的雨水。碧巧抿嘴一笑,並未上前,而是撐著傘坐到廊下,等著小姐出來時,再接應一下。
不多時,夏湘便紅著臉,將懷裡的扇子遞給了夏安。
夏安微微笑著,心想,即便畫的再難看,再不像樣子,也總歸是女兒的一片心意。他很歡喜見到夏湘與姨娘們和睦融融的樣子,如此,他便省了不少的心。所以,展開扇子之前,他想過許多種可能,甚至想象著上頭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墨點子,絲毫看不出畫的是什麼。
然而,當扇子真的展開來,夏安傻了!
夏湘望著父親怔愣的表情,心中暗暗叫苦,是不是畫的有些精緻了,希望父親萬不要懷疑什麼才好。
然而,許久的靜默過後,夏安竟紅著眼眶,幽幽嘆道:“你母親……也是如此,畫得一手好畫。”
第十八章 寫一手好字的重要性
夏湘沒有接話,幽幽地想,母親畫得一手好畫又如何,到底還是一見渣男誤終身,香魂一縷隨風散。
從憂傷情緒中擺脫出來,夏安凝眉笑道:“要題什麼詩,什麼字呢?”
夏湘眉頭一展,笑著吟道:“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窗外細雨靡靡,沙沙聲極輕,極細,幾不可聞。
夏安默立在夏湘面前,瞳孔倏然放大,他抿唇不語。半晌,才澀澀地問:“這句詩,你從哪聽來的?”
好一個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既對仗工整,又寓意深遠。夏安在心中默默咀嚼這兩句詩,越發覺得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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