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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例如……隱忍。
然而,人生瘋狂些,也未必註定不幸。
痛快和痛苦一字之差,相去甚遠,卻又密不可分。趙姨娘很痛快……卻也很痛苦。所以,她笑的痛快,哭得痛苦。
沒有人注意到,雕花床的裡側,夏姝小小的身子在微微顫抖。她忍得很辛苦,很難過,卻依然還在忍著,她比她的母親強上許多,卻依然還是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生病是夏湘害的。
夏湘有父親護著。
母親險些害死夏湘。
而父親,卻在利用夏湘。
這是夏姝得到的資訊,所以她害怕,害怕的同時隱隱有些憤怒。對父親的憤怒,對母親的憤怒,對夏湘的憤怒。
長姐坑害自己,母親心狠手辣,父親自私冷漠。她腹中一陣絞痛,卻沒有爬起身,只是默默忍受著,靜靜傾聽著母親的哭聲,拳頭越捏越緊。
一片雲被風吹散,露出雲層後的一輪明月,灑下萬丈清輝。霎時,好似飄落一場無聲大雪,將天地淹沒在無盡的嚴寒之中。
第五十二章 裝瘋賣傻
雨後暑氣更重,夏湘的院子卻還算涼爽。
池塘水涼,經了一日大雨,菡萏終於沒有一絲遲疑地綻放開來,一池清香並著一池清涼,讓夏湘整個人的心情都好了起來……即便她此刻依然還在蹲馬步。
偶有風拂過,懸於葉尖的雨珠兒紛紛揚揚落到夏湘的肩上、頭上,讓她無比舒暢,渾然不覺得疲累。
“先生,這馬步蹲到何時是個頭兒?”夏湘小臉兒微紅,不覺得累卻覺得乏味。
正此時,周玉年還未開口,乳孃便風風火火跑來,一副過年吃餃子的歡喜模樣,夏湘心裡咯噔一聲,心道不好。
因為丞相夫人送她瓔珞那會子,乳孃便是這副歡喜表情。
乳孃急切地逡巡了一圈兒,捕捉到夏湘的小小身影,連忙朝夏湘跑來。乳孃是個沉穩的人,平日裡走路都極慢,很少用跑的。然而此刻,她卻朝夏湘跑了過來。甚至無視了身旁的周玉年,連每日例行的白眼兒都省了。
夏湘心裡十分緊張,總覺著乳孃會衝過來將自己撲倒。
結果,乳孃跑過來,只是附在夏湘耳邊,眉開眼笑,低低說了一句什麼,夏湘便傻了。
她驀地站直了身子,小臉蛋兒跟黃連一樣,似乎能擠出苦水兒來。原本以為丞相府已然放棄了自己這個小兒媳,而那瓔珞便是給自己的賠償和安慰,不曾想,該來的不該來的,到底還是來了。
丞相夫人親自上門,接夏湘去丞相府小住幾日。
這是什麼規矩?未過門先侍奉公婆?夏湘冷冷哼了一聲,自己才不會傻到被丞相府套牢,讓這一身的好名聲給丞相府錦上添花。
更何況,擁有十九歲心智的夏湘,如何也不願找個八歲的男娃兒做丈夫。
“說我病了!”
在久久的沉默後,夏湘長舒了口氣,向乳孃交代了這麼一句,轉而邁著沉重的步子朝屋裡走去。
做人須低調,這果然是至理名言。
若沒有那般高調的吟詩畫扇,沒有那般高調的琢磨吊床,沒有那般高調地做什麼父女餅,想來丞相府也不會承認當年的口頭兒婚約,更不會上趕子接夏湘去丞相府小住。
什麼跟杜芷作伴,什麼陪丞相夫人解悶,什麼請夏湘去教丞相府的廚娘做父女餅,都是藉口。
說到底,夏湘去丞相府小住之後,八成兒就沒法兒再嫁去別人家了。
無奈,夏湘到底還是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自毀形象。
乳孃上前幾步,追上夏湘,神色緊張地問:“大小姐,您是哪裡不舒服?好端端地怎就病了呢?還……偏巧趕在這個時候兒。”
怎麼辦?倆眼兒一翻不就可以了?
於是,夏湘翻著倆白眼兒倒在了乳孃的懷裡,跟翻白兒的鯉魚似的,渾沒有半點兒生氣兒的樣子。
乳孃嚇壞了,哇地一聲就喊了出來:“大小姐,大小姐,你可別嚇我!”
周玉年兩個箭步衝過來,緊緊皺著眉頭,驀地將手指壓在夏湘的小手腕上。片刻之後,周玉年嘴角微微翹起,心中已然明瞭。
這妮子裝的還真像。
從夏湘躺到床上那一刻開始,屋子裡就沒有安靜過,且越來越混亂。腳步聲此起彼伏、夏湘心裡有些愧疚,不知乳孃、採蓮、碧巧,還有蘇姨娘、父親、祖父和柔姐兒會急成什麼樣子,至於周玉年,八成會十分高興,可以放幾日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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