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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地上了。
“可憐的人兒啊!”社長的妻子喊起來。
“比可憐的人兒還不如啊!”居遼同志說道,“您要作保證:一定要去洗,這個行動若干不成,我就不離村。”
“好吧,居遼同志,我們要去的!”為了讓他放心,社長說道。
我感到害臊,一個原因是酒醉人,酒弄得我糊里糊塗的;另一個原因是有一種恥辱感,這兩點促使我徹底神志模糊了。居遼同志的權威性在這個非常陡峻的山崖上滑落下去。
居遼同志忍受不住了,癱在了椅子上,東搖西晃地折騰著,最後竟然摔倒了。社長和我拽著他的胳膊,讓他站起來,然後把他送到走廊裡了。社長的妻子跑出去到臥室裡整理床鋪,農民們心慌不安了。
“窮人喝酒多!”年齡最大的長者說。
居遼同志嘟嘟囔囔地說:
“咱們要較量較量,社長……”
“好吧,居遼同志……”社長憐憫地安慰他。
3
居遼同志仰面朝天睡在窗戶旁邊的床上,整個晚上不時地說夢話。這些夢話,我是從我睡的床上痛苦地聽到的。我睡不著,雖然我感覺自己挺累。我懂得那些不連貫的零零碎碎的夾雜著呼喊和呻吟的語句,偶爾我覺得他不是說夢話,而是在神志不清的境域中,像一個重病號似的發牢騷。可是,重病號發牢騷那是抱怨他不佳的命運,而居遼同志是抱怨自己的天性,他罵罵咧咧地說:“唉,活驢!你想對他們幹什麼?……唉,社長!……人們哪!……歌曲!……”
我心裡明白他是怎麼回事兒,他是感到羞恥。酒後身體反應是很強烈的,你希望閉上眼睛不見人。你想離開那些看見你處於荒唐可笑的境地的人,不想會晤他們,直到一切被忘掉的時候為止……
天剛一放亮,居遼同志就起了床,從床頭櫃的瓶子裡連倒了四杯水喝了。我覺察到了,但我倒在那兒裝著在睡覺。我覺得看他挺害臊。我希望社長家裡所有的人都到田裡幹活去,我們兩個人起了床就離開他們家,誰也看不見我們才好。 。。
守著酒,居遼同志在農民弟兄中間(6)
居遼同志穿上褲子,坐在床邊,兩腳落在地板上。襪子也沒穿,就這麼待了片刻,嘴裡發出“哎嗚!哎嗚!”的聲音,在此之後小聲地自言自語地說了點兒什麼。最後以一種假惺惺喜悅的腔調喊道:
“起來,覺包兒!社長若是有你這個社員,就不會給你記一天的工!……”
我睜開眼睛,居遼同志在穿襪子。
“昨天夜裡喝了點兒,是吧?”
“既然是去赴宴,那是得喝嘍。”為了讓他心裡得到平靜,我這樣說。
他沒有立刻說什麼,用手緊捏了幾下額頭,襪子也沒穿上,還露著半隻腳,在我面前感到難為情,我覺得他是想跟我說點兒什麼。
“夜晚過得蠻好,我們和農民們水*融,打成一片。在這樣的場合,不應當和農民們保持距離,農民們喜歡你以大眾化的方式與他們相處,我覺得咱們表現得不錯,戴木克。”他說道。
“咱們表現得同他們是挺親近的。”我說。
“燒酒叫我出了點兒醜,這一點我感覺到了,所以我及時離開了餐桌。”他說。
我係好了褲帶。
“其實,那已經是晚餐的尾聲了。咱們站了起來,大家都很開心。社長和兩三個農民費勁兒地挺著身子,勉強地立在那兒,甚至當咱們走進臥室時,我聽到‘咣噹’地響了一聲,有人摔倒在地板上了。那肯定是社長嘍。”為了安慰居遼同志,給他以心靈上的支援,也為了驅散他的羞愧之情,我竟編造起瞎話來。
“是這樣嗎?唉,他比我喝的多嘛……再說啦,燒酒會讓從事體力勞動的人醉得更快,肌肉很累,容易疲勞,燒酒弱化肌肉裡面的神經,把它變成像粥一樣的稠狀物……”居遼同志說道,他的神氣大起來了。
我們穿好衣服,出去到院子的水龍頭邊上洗臉。這時候,社長和他的妻子在門口出現了。他向我們問好,打聽我們睡得怎麼樣。
“好極了!”居遼同志說道,頭天夜裡被酒折騰得蒼白的臉上又變得紅撲撲的了。
“酒量把握得不錯啊,居遼同志!”社長說。
“馬馬虎虎吧,暈乎了一點兒……”
“這話是怎麼說的,一點兒也沒暈乎!”社長說。
“先生,你腦子可清醒呢!”社長的妻子說。
“噢!你的敬酒搞得我成什麼樣子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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