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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燭?請回答,我優惠你,不限時。”賀銘摸著腦袋,一副犯難的樣子。“你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嗎?不會連家喻戶曉的‘洞房花燭’都弄不明白吧?”“越是家喻戶曉的問題越容易被忽視,越難回答。春節、端午節、中秋節在我國婦孺皆知,但又有多少人能講清它們的來龍去脈。我答不出來咋辦?”“答不出來有兩種懲罰方法:一是不得入洞房;二是下跪求饒。”“男兒膝下有黃金,上跪天,下跪地,中間跪父母,哪有向老婆下跪的道理?”“不跪也行,那你今晚就在外間沙發上睡。”“那我要是蒙對了呢?”“那晚上的起落任你飛!”“要講清‘洞房花燭’,得花老長時間,要耽誤千金難買的良辰,要不我簡單說行嗎?”玉蘭點點頭。“相傳秦始皇時期,有一絕色宮女三姑娘不堪深宮的寂寞,逃出了阿房宮,在華山路上與一書生沈博相遇,兩人一見鍾情,就在一個山洞裡拜天地成了親。山洞很暗,他們點起篝火,在火堆前擺了許多鮮豔我山花。因此後人就將新房叫洞房,照明的蠟燭叫花燭。怎麼樣,我現在可以進洞房了吧?”玉蘭滿意地笑著點點頭,而後在賀銘的擁抱下進了洞房。
從此,藍天四姐妹告別了少女生活,有了屬於自己的“港灣”、“銀行”、“鳥巢”和“療養院”,有了自己的家。
1966年2月下旬,姚玉蘭與俞素梅參加了農村“四清”工作隊,到唐山市遠郊區的豐潤縣搞“四清”。從吃雞鴨魚肉、牛奶麵包到一天三頓啃窩窩頭大餅子,從開飛機握駕駛盤到掄鎬頭打土坷垃,真是天壤之別。白天勞動完了沒有澡洗,晚上任務更艱鉅,要到老鄉家裡紮根兒串聯、訪貧問苦、發動群眾,還要經常找“五類”分子訓話。俞素梅是最怕幹農活的,她剛生完孩子的身子受不了,幸好工作隊員只參加半天勞動,另外半天要鬧革命。儘管這樣,她本來就比較單薄的身體日漸消瘦,有時累得她腰都直不起來。姚玉蘭卻最怕給地富反壞右“五類”分子開會。
有一次,她和一名男工作隊員一起找一對原本是中學老師的右派夫婦訓話。原先他倆研究好要先用政策攻心,再讓他們交代新問題、新罪行,如果他們不交代就“打”他倆的態度。可是那對右派夫妻,不管他倆怎麼講政策、講形勢,他們總是低著頭反覆說著兩句話:“我們有罪,罪該萬死。我們一定老老實實地接受貧下中農的教育和監督,認認真真地改造自己,爭取重新做人。”這時那位男隊員騰地站起身來,拍著桌子指著那兩人狠狠地訓斥起來,最後警告他倆,如果再不交代新罪行,就要開他倆的批鬥會,說完一揮手將他倆攆走了。這件事對姚玉蘭觸動很大。面對那兩個年近五旬、衣衫破舊、面色憔悴、老實巴交的右派,那位男隊員能拍案而起、聲色俱厲地批判他們,自己卻不但不痛恨右派分子,反而有些憐憫他們。到底是自己心軟,階級覺悟有問題,還是這對右派夫婦真的沒有什麼新罪行可交代,值得同情?她考慮了一個晚上也找不到答案,反而得了懼怕與“五類”分子談話的心病。
姚玉蘭在“四清”工作隊裡,雖不是一員拍桌子,打板子、扣帽子的革命闖將,但卻是一名能幹活、能吃苦、不怕髒,密切聯絡群眾,深受貧下中農稱讚的好隊員。可是一個月後她的身體出現了異常,開始是食慾大減,後來是常常嘔吐。俞素梅是過來人,她一看便知姚玉蘭是妊娠反應。當俞素梅勸她向領導報告,要求儘快回北京檢查身體時卻被姚玉蘭拒絕了:“我沒有那麼嬌氣,剛懷孕就要走。雅君五個來月還日夜繼續飛行呢!以後注意點兒就行了。”“這裡是偏僻的農村,各方面條件都很差。你說是注意點兒,可一到地裡,你就把肚裡的孩子忘了,你這犟脾氣,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不知道。你不說我說,我要不說,回京後小賀與志敏都饒不了我。”
俞素梅不顧姚玉蘭的反對,將姚玉蘭懷孕的事兒告訴了工作隊長。隊長考慮她是女飛行員,國家的寶貝,萬一在農村出了問題不好處理,就決定讓俞素梅“押送”姚玉蘭回北京檢查身體。如若不是懷孕,還回來繼續參加“四清”運動;如若真是懷孕了,就不用再回來了。
回到北京後,經空軍總醫院化驗鑑定,姚玉蘭確實有喜。雖然她很不情願,但還是留在了北京。不到兩個月的“四清”經歷,雖然時間不長,但貧窮落後的農村景象,那無休止的階級鬥爭場面,那些破衣爛衫、面黃肌瘦,如同囚犯的“五類”分子,都給她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也留下了一大堆沒有答案的問號。不僅姚玉蘭留下了,俞素梅也留下了下來。回京後的當天,姚玉蘭就向李副師長反映了素梅的情況,說她產後身體還未復員,農村的重體力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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