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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依稀聽得若幾日之內交不上,就讓陳絮兒去他家當婢女。
“就是這些人害得父母一輩子辛苦勞碌,不得安樂;就是那惡鄉紳打爛母親的救命藥,不然母親也不會撒手人寰……”楊湛越想越是難過,越想越是氣憤,於是一個復仇的念頭浮上腦海。
當夜,趙鄉紳家中失火,趙家上上下下十餘人悉數喪命火海。這場大火同時還燒掉了趙家所有的田契,也永遠的燒掉了楊湛回家的路。
楊湛連夜離開陳家村一路奔跑,也不知道走了遠的路,他不敢回頭,害怕被追上,直到次日黃昏,楊湛飢困交加,才發覺自己快跑了一天一夜。待回頭之時,家已不知道在何方。“漸霜風悽緊,關河冷落,殘照當樓”恰似此情此景的生動寫照。
官府來人追查此時,但眾人皆不知情。趙鄉紳一家失火就被當作是意外處理,雖然發現楊湛失蹤,但官家也找不到一個十多歲孩子縱火殺人的證據,何況楊湛向來口碑上佳,這樣的推斷多少有些匪夷所思。由於失去田契,且趙家一口全部死絕,所有的田土皆被充公,繼續租給幾個村子的村民耕種,只需交納官家規定的賦稅即可。這可比之前那惡鄉紳的要求低了不少,也算是楊湛誤打誤撞為附近鄉鄰做的一件有功之事吧。
陳家村關於楊湛的記憶開始漸漸抹去,但陳絮兒寧可相信楊湛只是遠走他鄉了而已,儘管大家揣測楊湛已經斃命火場。
傍晚,村口,黃槐樹下,一個嬌小的身軀蹙目遠望,她在等待,卻總不見那人回來。
“回家吧,孩子。陳湛這孩子怕是不會再回來的了。”老太太長嘆一口氣後,對著孫女說道。老人家的閱歷是豐富而精準的,她知道火燒趙鄉紳家的就是陳湛,也知道陳湛此刻必須遠走他鄉,甚至此生也要遠走他鄉了。
第二回 寄人籬下
人往往在停留下來的時候最容易迷茫,楊湛一停下腳步來,忽然就不知道何去何從了,天色漸黑,楊湛置身荒郊野嶺,忍不住暗暗流淚。
忽然,道路那一邊有三五人結伴而來,楊湛止住哭泣正欲躲到一旁,卻被人群中一個老者叫住:“小兄弟,請問這可還是浙西桐廬境內?”
楊湛搖搖頭,他第一次出走陳家村,哪裡知道什麼浙西邊境,什麼桐廬縣邊境啊。老者見楊湛眼睛通紅,似剛哭泣過,又見這荒郊野嶺,心念一人獨處十分危險,便好心問了起來:“小兄弟,你家在這附近嗎?”
楊湛又是搖搖頭,眾人又問:“那你的家人呢?”
楊湛頓了頓,才緩緩答道:“我父親應徵戰死,母親也病死了。”
“哎,又是一個苦命的孩子。”眾人無不搖頭嘆息,憐憫的說道。
聽到苦命二字,之前接二連三的不幸又浮現在腦海,楊湛再也忍不住眼眶的淚水,陶陶大哭了起來。稚嫩的哭聲聽的眾人好生難受,人群中一位老婦人連忙抱住楊湛安慰道:“沒事了,孩子,以後就跟著宋大叔和梁嬸嬸,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楊湛感動的望著她,彷彿看到自己養母般的溫暖和慈祥,淚水又湧了出來。
這群人是長沙劉員外家的僕人,是替陳員外到臨安給一位官人送壽禮的,如今辦好事情後正返程望長沙走。領頭的老者正是劉員外的老管家宋先生,隨行的那位老婦人正是他的妻子梁巧芳,其餘人等則是府中雜役。得到宋管家夫婦的收留,楊湛接下來的日子便安穩許多,楊湛的飲食起居皆有宋管家夫婦悉心照料,而梁嬸也對這個孩子喜歡非常,一路噓寒問暖有說有笑,就像對待自己家的孩子一樣。或許這就是緣分,因為宋管家夫婦以前也有一個孩子,恰在這般年紀離開,如此,怎能不心生憐意?小小年紀卻遭遇如此不幸,楊湛自然變得沉悶許多,但對於梁嬸,他卻總能多說幾句。
大家每天起來只是趕路,走完山路走驛道,走完驛道再走水路,因為他們要趕在歲末回到員外府。
經過一個多月風雨兼程,大家終於來到了來到了長沙城。但見城郭威嚴聳立,兵士十步一崗,甚是莊嚴;城內車水馬龍,街市熙熙攘攘,貨郎叫賣聲此起彼伏,一派繁華太平景色。楊湛第一次出門,也是第一次進城,看到這麼多新鮮事本該激動不已的,但他卻只覺得眼前的這些場景陌生,再無他意。進員外府之前,梁嬸和宋管家買來一個冰糖葫蘆,遞給楊湛,和兒時父母趕集回來的情形一模一樣。楊湛收下冰糖葫蘆,也捨不得吃,悄悄收入懷中珍藏起來。
劉員外是一位不苟言笑的中年人,但凡下人彙報,他總是神情淡然的回答一聲“嗯”之後,便無下文。楊湛跟著宋管家等人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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