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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如此往復迴圈,已有半年之久。終於有一日,衙役領著幾位生人來到村口,他們推著獨輪車,車上裝著一個個灰色的罈子……
原來陳同福等剛到軍中報道不久,就被緊急抽調到邊塞支援,路上遭遇伏擊,無一生還。後面趕來的部隊中,恰有鄰村熟人,才幫忙收屍。於是才有此刻的魂歸故里。衙役按著文捲上的記錄一一比對並派發骨灰,完畢後便匆匆離開,一時之間山野之中滿布哭泣哀嚎之聲。
陳同福罹難對王淑芬的打擊,猶如晴天霹靂,王淑芬亦一病不起。整個家庭頓時陷入困境之中。陳湛明白自己要扛起這個家了,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私塾先生,將家庭變故和盤托出,然後提出退學的想法。私塾先生看他如此孝道,只能應允了陳湛,並將餘下的學資退返與他。陳湛開心極了,因為這幾個銅板剛好可以給母親看病之用。
陳湛為母親請來郎中,卻被母親一頓好罵,因為楊湛私自退學,也因為陳湛拿學資去請大夫。陳湛卻只聽不說。
郎中診斷完畢後,寫下一張藥方,教會陳湛煎熬中藥之法,並再三叮囑勿要刺激病人。陳湛一一允諾。見母親還有慍氣,陳湛遂跪倒在地上,緩緩的說道:“孃親重病,湛兒要做事養活您,要治好您的病。”母親感動的直落淚。
數日之後,趙鄉紳帶著隨從到村子各處催租,陳湛父親離開後,母親一人根本完成不了那些耕種,而病倒之後,更是田園荒蕪,拿什麼去交租呢?
“趙老爺,您開開恩,今年收成不好,我娘又病了,您能不能寬限幾日?”年幼的陳湛哀求道。這樣的場面趙鄉紳是看的多了的,根本不能引起他絲毫的憐憫。四下查探後,趙鄉紳的下人發現陳湛存下的幾個銅板,隨即罵罵咧咧的收颳了:“這不是錢,還抵賴說沒有?”
“那是我孃親治病的救命錢,求你們別拿走?”陳湛哀求道,但這是無濟於事的。
趙鄉紳和下人們又翻了翻屋裡的罈罈罐罐,看能夠有其他的收穫。陳湛卻不依不撓,拉著趙鄉紳的袖子要求其留下銅板。
此舉讓趙鄉紳不甚其煩,一把將陳湛甩到牆角,陳湛一頭撞到桌子上,將桌上一碗藥灑倒在地。這是上次郎中開的一方藥,母親還沒有來得及喝就這樣被灑掉了。陳湛急忙撿起破碎的碗,看上面是否還留有未灑掉的藥汁。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破碎的碗片上沒有多餘的藥汁,上面沾著的是陳湛一滴滴的眼淚。
見無他物,一行人又到其他家裡去催租,屋裡只剩下病入膏肓的母親,和無助的陳湛。
失去了最後幾個銅板,又沒了藥物,王淑芬的病情急劇惡化,看來是撐不了幾天了。此刻,王淑芬叫住陳湛,說有事情要交代,陳湛畢恭畢敬的候在床沿。
“湛兒,為娘自知時日無多,有重要的件事情要告訴你。”王淑芬緩緩的說道。
陳湛不願母親說些消極的話,但母親卻堅持要陳湛用心聆聽。
“湛兒,你原本姓楊,不姓陳。”母親沉思片刻後說道。
“十三年前,一位自稱赤霄觀赤傅三思的老道人憐我夫婦半百無子,遂將你送來給我們撫養,那時你才剛剛滿山個月不久。”母親回憶著,臉上開始洋溢位陣陣喜悅,平凡人家的幸福,是歷久彌新的:“收養湛兒是我與你父親此生最開心的事情。”
楊湛驚愕不已,但他卻時時感念養父母的仁慈愛護,似乎不想聽這些事情。
“湛兒,你要用心聽。”母親勸道:“聽那老道人講,你親身父親是姑蘇才子楊勝卿,你母親是前兵部侍郎之女方庭芝。後來被人冤屈、追殺。你父親臨終託付老道人,將一塊玉佩轉交與你。”母親說著,從枕頭中間的棉花叢裡摸出一塊碧玉翡翠來。這翡翠油亮通透,色澤飽滿,絕對價值不菲,但王淑芬一家再苦再難也都沒有拿去置換錢財,實在難能可貴。
楊湛聽到這裡,才開始喚起對生父母的關注。
“本來我是打算等你長大成人之後再告訴你的,但現在只怕等不那個時候了。你記著,送你來的老道人是五臺山赤霄觀的傅三思。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日後你一定要親自去找他。”母親艱難的說道。
楊湛唯有點頭,並讓母親好好休養身體。王淑芬交代清楚,安然睡下,就再也沒有醒過來。短短時間之內接連失去摯愛雙親,少年的楊湛哪裡受得了。安葬好母親後,楊湛一個人困在屋裡久久難於超脫,養父母一生辛苦,卻依然這般慈愛自己,而自己卻從來未作回報。楊湛越想越是自責難過。
楊湛在屋裡,聽著趙鄉紳一干人在陳絮兒家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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