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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其他婦人也跟著嘟囔。
“也許她就跟那些南朝士兵同樣殘忍,專門濫殺無辜,連小孩都不放過。”
想起南朝人喪盡天良的殘暴行為,所有人怎樣也壓不住心中的憤恨,執意繞著月魄抗議抱怨。
眼看民怨難消,塔克幹族長只好將木杖重重敲在巖板上,喝令所有人閉嘴。
“這段時間王都會留在這兒,在王的眼皮下,那女人斷不可能輕舉妄動,倘若她真的有所不軌,王必定不會寬貸,你們就安心吧。”
“可是……”
“別說了,夜深了,都去睡吧。”
在塔克幹族長的命令下,一群人在心不甘情不願的一一散去,各自返回到自己所屬的氈帳內。
而直到氈帳外再次恢復寧靜,始終聆聽一切的月魄這才鬆下戒備,蜷曲起身體低聲喘息,繼續與病魔纏鬥。
天上的圓月,又往西邊挪去了一些,除了風聲,氈帳外是一片寧靜,顯示出營區內的塔克幹族人幾乎皆已入睡,然而一個時辰前消失在眾人眼前的拓跋勃烈,卻無聲無息的再次現身。
他端著一個方長托盤,筆直走向月魄所屬的氈帳,並伸手掀開厚重的氈毯,寒冷的夜風與他高大的身軀一同進入帳內,吹得氈帳內的灶火左右搖擺。
濃密長睫有瞬間的顫動,月魄再次進入戒備狀態,卻沒有費事的睜開眼,也不打算去理會他想做什麼。
打從兩人見面那天起,她就知道這男人藏而不露,深不可測,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留下腳步聲,也可以來無影去無蹤,除非他願意,否則就連她也掌握不住他的動靜。
昏睡的這些天,她就經常在迷濛中察覺他的到來,然而每當她奮力掙脫黑暗睜開眼後,他卻早已失去蹤影。
他總是來來去去,異常忙碌,卻不忘替她帶來食物飲水,而這些全是塔克幹人所拒絕提供的,若不是服從王令,也許他們早就衝進氈帳,將她一刀給殺了。
透過塔克幹族民的稱呼,她早已知道他是誰——
拓跋勃烈,北國的大漢之王,驍勇善戰,所向披靡,縱橫捭闔平內亂,十二年征戰終統北漠八大部族,登基後,對南朝轉攻為守,致力於休兵養息,治國安民,而如今更是獨排眾議將她留下。
聽著他稍早與塔克幹族長的對話,她更加確定他對她有所圖謀。
“既然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低沉的嗓音就在她的身邊響起,拓跋勃烈將托盤擱到腳邊,透過她的呼吸聲判斷出她早已清醒。
她不只堅韌,還特別頑強,從不輕易在他人面前洩露出虛弱的一面,即使在昏睡中也剋制得嚴謹,不曾呻吟,頂多為了高燒而低喘,然而每當他跨入帳內,她便會本能的全身緊繃,將呼吸調到最淺。
即使重傷在身,身心俱疲,她仍然沒有松下防備,隨時都在警戒著四周的一切動靜,一旦發現有人靠近,便會立刻命令自己清醒。
她就像一把蓄勢待發的弓箭,張得又滿又緊,時時刻刻都蓄滿了強烈的敵意和殺傷力,讓人不禁擔心絃斷的那天。
為了能讓她睡得更安穩,他總是在放下食物後便離開,但她始終高燒不退,因此他打算再次檢視她的傷口,併為她重新上藥。
托盤上除了碗熱呼呼的麥粥,還有碗湯藥和一堆白布,以及一個青色藥罐,雖然月魄懶得搭理他,卻知道自己應該起身服藥。
有病就需要藥醫,她從不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這高燒要是再不退,只會拖垮她,對她沒有半點好處。
第2章(2)
火光下,就見月魄緩緩的睜開眼,目光雖然顯得有些渙散,但幾個眨眼後便迅速恢復清明,炯炯有神的望向拓跋勃烈,讓人幾乎看不出她是個虛弱的病人。
望著她冷漠的小臉,他不禁勾唇打趣問:“需要我扶你起來嗎?”
冰冷眸光隨即朝他射去,月魄硬是靠著自己的力量坐了起來。
只是這看似再輕鬆不過的動作,卻耗掉她不少力氣,甚至牽扯到衣裳底下的傷口,讓原就蒼白的小臉更加蒼白,她卻始終抿緊小嘴,拒絕發出任何喘息。
深邃灰眸掠過一絲波光,他看著她堅忍傲然的神情,嘴角不禁揚得更高,直到她坐好,才將溫熱的麥粥擱到她手上。
“喝藥前,先吃點東西。”
看著碗裡的麥粥,月魄也不客氣,拿起碗裡的湯匙就開始進食。
她不在乎自己壓根兒就沒胃口,也不在乎麥粥味道究竟如何,只是一口接著一口的將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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