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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解頤是不是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是藥師了?”牆角,顧藥師小聲說。
“恐怕是這樣。”八字鬍錢藥師同意地點點頭。
兩人一齊望向臉發青的阿依,在心中無聲地感嘆:這丫頭到底有多遲鈍啊!
就在這時,青色身影出現在門外,眾人一驚,連忙放下手中活計,轉身衝著門口恭敬地叫了聲“東家。”
秦泊南噙笑步進來,身後跟著一名面罩黑紗,身段窈窕,衣著素淨的年輕婦人,婦人手裡領著一個年紀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年。少年五官秀朗面板雪白,卻偏偏身體肥胖,裹在綾羅綢緞裡,看上去就像一顆圓滾滾的紅湯圓。而且這麼大的少年出門還被娘牽著手,滿臉怯懦,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芳憐的眉頭皺了皺。
“他叫秦俊,先暫時在藥堂裡幫忙,芳憐你多照顧他一下。”秦泊南微笑吩咐。
“是。”芳憐應下,阿依覺得她的聲音有些不對頭,側目望去,果然她的臉比平時越發森冷。
“二叔,我是想求你看在你過世大哥的面上教給俊兒一些本事,可不是讓你把俊兒當成小廝來使喚的。我和你大哥只有俊兒這一個小子,可憐你大哥還沒見上俊兒一面就去了,俊兒還在孃胎裡就沒了父親,只能指靠你這個做叔父的照應,你就不能把他帶在身邊嗎?”黑紗婦人環顧四周,似很不滿意,帶著幽幽的悲傷輕聲開口,彷彿譴責的話語卻被她極高明地用上了楚楚可憐的語調,讓人不由得用對她的同情取代了反感。
她越說越傷心,在黑紗後面不停地用帕子擦拭眼角。
這大概就是那日見過的東府大太太了,阿依睜大眼睛,覺得她說得有點過頭了,同時也沒錯過芳憐眼中劃過的一抹厭惡。
“大嫂,既然想讓俊兒習醫,在藥堂裡認藥是最快的,我當年習醫時也是從藥堂做起的,這是百仁堂的規矩。”秦泊南也不生氣,淡笑說。
大太太見他語氣堅定,沉默了一會兒,軟下聲氣央求道:
“既如此,俊兒就交給二叔你了,還望你看在你過世大哥的情面上,好好教他些本事。”
秦泊南一邊說“大嫂放心”,一邊送大太太出去。大太太臨走前摩挲著秦俊的脖頸安慰囑咐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對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這樣的溺愛實在有些過了。
母親走後,胖少年也不主動說話,只是縮在門口怯懦地埋下頭,忸怩地接受旁人的注視,讓阿依忽然有種“他沒事吧”的擔憂。
芳憐厭惡地哼了一聲,她是個不善表達喜歡卻能很清晰表達討厭的女子。
“芳憐大姐,怎麼了?”阿依疑惑地問。
“東家也太好性了,明明知道那大太太心裡在打什麼算盤,卻還是讓那小子進百仁堂裡來了!”
“什麼意思?”
芳憐看了她一眼,頓了頓,冷笑:
“東家的母親只是續絃,大老爺才秦家的嫡長子,但因為大老爺資質平平,老老東家留下遺言,待東家弱冠之年將百仁堂交給東家打理。後來有天大老爺和東家喝了一夜酒,早上突然就死了,大太太一口咬定是東家害死了大老爺,後來仵作判定是飲酒過量致死大太太才消停,但東家一直對大老爺死在身邊感到愧疚,對他們母子百般縱容。秦俊是長房獨子,大太太死皮賴臉讓兒子進百仁堂什麼意思不用腦袋想都知道,也不看看自己兒子是不是那塊料!”她不屑地啐了一口。
阿依眨眨眼,覺得箇中緣由有點複雜。
“你!去教那小子研藥!”芳憐命令。
“為什麼是我?!”阿依指著自己的鼻子問。
“因為看他那種扶不上牆的樣子我會想踹他,你想看嗎?”
“……”阿依去教導秦俊了,因為她實在不敢想象自己旁觀芳憐痛毆長房大少爺的畫面。
秦俊是個膽小軟弱的少年,阿依卻並不討厭他,因為他雖怯懦理解能力也不強卻十分聽話,無論她說什麼他都乖乖地聽努力地做。當然連阿依這個半調子都有感覺,秦俊在醫藥上的確沒有天賦,且他的學習能力似乎比常人要慢半拍。
芳憐光在旁邊聽著阿依一遍遍不厭其煩地重複教授都快抓狂了,再一次佩服她那比城牆還厚的耐心。
午休時間,大家都出去吃飯,芳憐還在進行收尾工作,秦泊南忽然走進來,打量了一圈,問:
“解頤呢?”
“去吃飯了。”
“她沒在飯堂。”
“咦?她明明是第一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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