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是連門也不讓進——怕受你連累呢!我家擔著許多風險收留表姐至今,表姐竟是這樣報答我家麼?”
阿寶氣苦,這段時日似病似痴,每日只是埋頭燒火,一時怒火攻心,卻不知如何還嘴,若是從前,這些人哪是她的對手?
桑果早已忍耐不住,手指頭點著翠紅的臉,冷笑道:“我們小姐早已定親,許的是城裡開綢緞鋪的趙家。趙家拔下一根汗毛,也能把你們長樂鄉上這一整條街買下,將你們趕回安徽老家種田去!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嘴臉,也敢來擺佈我們小姐?”又轉過臉呸了目瞪口呆的朱舅母一口,“你兩口子當真是有情有義的人!我從前也聽府里人說起過你兩口子,說你兩個當初從鄉下逃難來京城時竟然連鋪蓋也沒有,只捧著兩個缺口碗,拄著一根打狗棒,身上是補丁摞補丁,一路要飯要到京城!如今你家能開這茶館又都是拜誰所賜?你兩個就是如此報答我們過世的三姨娘麼?若不是咱們三姨娘,你一家四口如今只能是兩個老叫化外帶兩個小叫化!來來來,咱們今兒來說清楚!到底誰靠了誰?!”
朱舅父啞口無言,朱舅母無言以對。
翠紅猶不死心:“表姐即訂了親,這些時日怎麼不見有人來打聽你?人家只怕躲你都來不及了呢,表姐你是打腫臉充胖子也未可知——”
阿寶被她說中了心事,只如被雷轟一般,再也說不出話來。桑果心虛,拿一根手指頭點著翠紅道:“你,你胡說八道!你有種將來不要後悔——”
朱舅母此時兩手一拍,道:“既是親戚,也該走動走動才是。明兒咱們就帶上禮物去趙家探望探望。”
翠紅與阿寶鬧過後便不再說話,只是房屋太小,時不時地就要碰到,兩個人見面只拿鼻子衝著對方冷哼一聲。朱舅母急著要攀親,次日便要帶阿寶兩個去趙家。翠紅本不屑與阿寶一同行動,奈何綢緞鋪子太誘人,只好不情不願地穿戴了阿寶送給她的衣裳首飾,不聲不響地跟在她娘後頭上了路。
阿寶一身粗布衣裳站在趙家時,趙夫人驚得嘴巴半天合不上,半響方道:“我的兒,你這是從哪裡來的?就這麼容易贖了身麼?還是你逃出來的?路上可有被人發覺?”便一連迭聲叫家人去門口看有無官兵來追捕,又命一眾僕從全避到後頭去,僅留了兩個心腹婆子伺候。阿寶知她誤會,便忙一五一十將自己這些時日的經過與她一一說了。
趙夫人又道:“不對呀,我聽聞莫家兩個未出閣的女兒都被充入青樓,你既然好好的,那被捉住的是哪個——”正說著,見阿寶面色發白,忙住了口,拍拍心口窩,道;“我管這麼多作甚,你好好兒的便謝天謝地了。”上前來將阿寶摟在懷裡“兒啊肉啊”一通哭,阿寶以前覺得趙夫人太做作,不太願意與她親近,此番卻覺得心裡一暖,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翠紅與朱舅母被讓到偏廳喝茶。朱舅母手裡還拎著路邊攤兒上買來的粗點心,見了趙家的排場,覺得拿不出手,便要送給那婆子吃,哪知婆子們也看不上。趙家雖不是官宦人家,但也富貴,家裡自是亭臺樓閣,僕從成群。翠紅見趙夫人對阿寶的一番形容,便知桑果的話不假,心中後悔不跌,自覺昨晚太過造次。為著自己一時異想天開,竟得罪瞭如此有錢的親戚,卻是得不償失。
朱舅母還在與那奉茶的婆子拉拉扯扯,她只當那婆子客氣,不好意思收,便捉住人家的手,非要塞到人家懷裡去,那婆子哭笑不得。正拉扯間,卻見一個衣著華貴的清秀年輕公子揹著手正踱到此間來,微皺眉頭問:“何事拉扯?人呢?都到哪兒去了?去給我煎些醒酒茶來。”那婆子忙丟下朱舅母兩個,忙忙去了。
他踱進偏廳,尋了一把椅子坐下,抬手聞聞自己的衣袖,似是被燻到,又皺皺眉。抬頭卻見翠紅滿面侷促站在一邊,只當她是丫頭,道:“去端些水來給我擦面。”
翠紅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躊躇不決。他等得不耐,口中“嘖”了一聲,問:“新來的?”
翠紅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點點頭道:“怪道你不懂規矩。叫什麼名字?”
翠紅低頭,擰自己的衣襟,道:“翠紅。”
他道:“俗了些。”
翠紅見他言語溫柔,便大了膽子笑道:“那煩請你給我改個不俗的吧。”又道,“我先到外頭找人給你端些水來。”
正欲轉身出去,方才那婆子端著一碗醒酒湯急急走進來,見兩人一站一坐,忙跺腳道:“我的爺,哪有讓客人站著,主人自己端坐著的道理?”見她家公子爺醉眼朦朧,單手支頤,紋絲不動,便轉身向翠紅賠罪道,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