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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也掩了嘴笑,道:“你快些兒走吧,省的臉上的粉掉我一屋子都是。”
她兩個忙忙的收了碗盤就走,出了房門時,聽得身後那男子帶著笑意的聲音道:“倒是一對寶貨。”聲音清澈,微微低沉,倒甚是好聽。
晚間,眾人散了,阿寶卻還要留下來燒水,王大廚磨磨蹭蹭地不走,灶房裡僅剩了兩個人。阿寶自顧自地忙自己的活兒,王大廚斟酌了半響,憋出一句話:“小寶,你今日辛苦了。”
阿寶忙道:“不辛苦不辛苦。”
王大廚道:“我將來若娶了娘子,必定不能讓她如此辛苦,我只讓她天天在家裡做做飯,帶帶孩子,一點兒粗活也不讓她做。”言罷,拿眼瞄了瞄阿寶。若她紅了臉,羞答答地說“王大廚你真好,做你的娘子真有福”,他便順勢說“你做我的娘子如何”,再上前握住她的兩個小手,只怕這事十有*就成了。
卻見阿寶張了張口,道:“王大廚你只怕快到三十了吧?竟然還沒有成親啊?”
王大廚紅了臉,慌道:“我,我,我這些年忙於賺銀子,一直沒有遇著合宜的……”
一時間有些冷場,王大廚又醞釀了半響,道:“我早些年在不遠處的東大街置了一處小宅子,前兩日又新買了一輛牛車……”偷眼瞧了瞧阿寶,見她神色不變,接著說道,“宅子雖然小些,但好在後頭不遠處有個極好的私塾,將來兒子讀書也是極為方便的;便是離醫館也只需盞茶工夫,若生了小毛小病,也方便的很……”見她半垂著頭,兩隻眸子藏在兩扇長睫毛後頭,看不清神色如何。
王大廚咬了咬牙,道:“小寶,你若有合宜的人選,不妨為我……相貌性情只要你這樣的就行——”言罷,不等小寶迴音,轉身落荒而逃。
如此又過了幾日,因桑果勤快的出了名,便常常被婢女們支使去買個針頭線腦之類的。一日,桑果回來,悄悄向阿寶道:“我像是瞧見了紅菱,穿紅掛綠地正與客人調笑呢,只是身形瘦了許多,話也不多,看著沒有什麼精神似的。”
阿寶愣了一愣,半響方道:“你定是看錯了!紅菱並不是莫家的女眷,頂多被賣與人為奴,斷沒有發賣青樓的道理。”
桑果道:“我起先也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人,又留意聽了聽她的聲音,真真切切就是她的聲音,我與她在一個府裡過了這許多年,怎會認錯人?我還特特打聽了一下,她如今花名叫李寶寶,住在寶華閣。”
阿寶胸口砰砰直跳,張口結舌道:“她為何叫李寶寶?!”
桑果低聲道:“我也才知道,原來進了青樓是要起花名的。”又嘆道,“我們一直打聽二小姐的
訊息,卻一直打聽不到,她既改了姓,又起了花名,再用她原來的姓名去打聽,如何打聽的到?”
阿寶一夜無眠。
第二日傍晚,灶房正是清閒的時候,阿寶再也按捺不住,趁王大廚不注意,偷了一碗糕點,假模假樣地用托盤託了,溜著牆沿,悄悄摸到寶華閣。
萬幸此時寶華閣裡也別無他人。
紅菱半歪在床上,見有人進來,恨聲道:“怎麼去了這麼久才回來?我只不過病了這幾日,你竟拿當我是死人麼?還不死過來給我去倒杯熱茶來!”
阿寶將托盤放下,趨步上前,低聲道:“我是阿寶。”
紅菱臉色黃黃的,因瘦得厲害,顯得眼睛大了許多,只不過幾個月未見,竟似是老了許多歲。
紅菱又驚又疑,忙下了床,也顧不得穿鞋,先伸了頭看看門外,再仔細將門門栓從裡面插好,這才回身皺眉問阿寶道:“你如何在這裡?”又點頭嘆道,“你從小天不怕地不怕,自然是敢找到這裡來。”
阿寶便流著淚又將自己這些日子的情形講與她聽。紅菱默然,良久,方道:“我勸你早些兒逃走吧,越遠越好,這裡不是你久留之地。便是二小姐,你也無需牽掛了。她被賣去滿春院,不與我在一處。但我早前託了一個客人幫忙打聽,二小姐上月就已被一個安徽行商的客人買走,聽說是做了那人的妾室。”
阿寶心裡鬆了一口氣,又問:“姐姐可知道我爹爹與母親葬在何處?”
紅菱閉目不語,緩緩搖頭。
阿寶見紅菱這個模樣,心裡又是一陣痛,便道:“我手裡頭還有兩千銀票,不知為你贖身夠不夠?”
紅菱搖了搖頭,自嘲地笑笑,道:“我既然決心到這裡來了,便沒有活著從這裡再出去的打算了。我本意是自己了斷,一死了事,但三番兩次,總是狠不下這個心。但若說贖身出去,我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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