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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工夫,就打了幾個碗兒碟兒。
阿寶如何肯放過這個機會?給旁邊的桑果使了個顏色,桑果便上前道:“外頭姑娘們都在催呢。說再不上菜便要來砸了灶房。”
阿寶也附和:“打碎了碗盤是小事,菜再重做倒要費好些工夫,如此只怕還要驚動了貴人……”
王大廚道:“罷罷罷,你們兩個也去吧,只是千萬要小心!外頭常有些吃醉酒的臭男人晃盪,見著個有些兒姿色的還要拉拉扯扯。你送完菜便早早回來。”
阿寶忙將劉海放下,遮了大半眼睛。那邊桑果也從身上摸出了人家不要了送與她的胭脂與粉,往臉上撲了好些。
桑果傳了好幾趟的菜,沒有被人認出,也沒有找到想要找的人,倒是換回一句:“灶房哪裡找來的小妖精?這等貨色也好出來拋頭露面,嗤。”
又有個禿頂麻臉的老嫖客,賞了她幾文錢,又對身邊依偎著的女子道:“可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待桑果上了菜,轉身退出時,又笑嘆了一句“可憐見的”。
第12章 莫家阿寶(十二)
牡丹樓並不是花園裡的亭臺,而是鴛鴦樓現今的花魁——牡丹姑娘的住處。別的姑娘們都是房間挨著房間,唯獨頭牌牡丹一人獨佔了一幢小樓。
阿寶託著菜,身後跟著個婆子拎著酒壺。到了牡丹樓門口,兩個婢女在門口候著,一個接過婆子手裡的酒壺,揮揮手另婆子退下。另一個叩了叩門,招手讓阿寶跟在身後進去。阿寶手託著托盤,小心翼翼地緊隨其後。
房內只有一名男子並一名女子,女子二十上下,眉目如畫,右眉中生了一個米粒般大小的紅痣,這粒紅痣不僅無損她的美麗,反倒增添幾分風情。本來也是,鴛鴦樓的花魁,自然當得起國色天香這四個字。那男子一襲青色寬袖長衫,一雙丹鳳眼,神色慵懶,雙手交疊與腦後,隨意地坐在食案旁,牡丹偎在他身邊,對著他悄聲說了幾句話,大約是什麼笑話,還未說完,自己先咯咯咯地一陣嬌笑。男子歪頭看看女子,嘴角往上勾了勾,眼神又看似隨意的往這邊略掃了一眼,阿寶只覺得心底一陣寒意生出,心道怪哉,流連煙花柳巷的,十有*是不成器的紈絝子弟,怎地這人眼神怪嚇人的,悄悄地往後退了退。
婢女往桌上擺菜時,阿寶悄悄抬眼,對牡丹瞧了又瞧。心中暗暗讚歎這一對真是璧人,那男子能讓讓牡丹如此俯就,自然也不是等閒人,怪道連鴛鴦姐姐身邊的吳嬤嬤都要親自去灶房交待。但生平所見的第一對如此相配的璧人竟是在青樓見到,不覺又有些悵然。正胡思亂想間,擺菜的婢女向牡丹笑道:“瞧這個傳菜的,看我們姑娘都看呆了。”
牡丹正為那男子斟酒,聞言便笑問阿寶道:“你瞧我作甚?我臉上可是粘著東西?”
阿寶心內一驚,忙斂了心神,低低垂下頭,道:“我初初來到姑娘房間,以為自己進了神仙洞府,又見了姑娘,怎麼看都是仙女下凡,眼睛自己便要看過去了。”牡丹抬手捂嘴吃吃笑,又瞄了了一眼身邊的男子,神態舉止皆難掩風流愛嬌,阿寶又看得痴了一痴。
擺菜的婢女仔細看了看阿寶的臉,問道:“我瞧著你倒面生,可是新來的?”阿寶點頭稱是。
婢女又道:“今兒上菜倒有些慢了。”
阿寶笑道:“因是吳嬤嬤親自去灶房交待要燒得仔細些,王大廚不敢怠慢,親自配了菜,又精心烹製,難免花的時間長些。請姐姐見諒則個。”
牡丹笑道:“你倒會說話,看賞。”旁邊侍立的婢女便從袖子裡摸了銀錢出來,塞到阿寶的手裡。
阿寶推辭道:“伺候好姑娘與貴人原是我們下人的本分,並不敢討賞。”
婢女道:“既賞了你,你收著便是。”阿寶便不再推辭,將錢收好,道了謝,躬身退出。她拎著空托盤,貼著牆,沿著迴廊邊走邊張望。迴廊兩邊的房間裡絲竹管絃聲有之,淫語浪聲亦有之。她聽得面紅心跳,雖然心有不甘,但太晚回去倒要叫人懷疑。此事須徐徐圖之。
王大廚見阿寶全須全尾地回到灶房,不由得鬆了口氣。不多時,牡丹叫人來要瓜果點心,阿寶與桑果兩人同去。到得牡丹的小樓,那兩個婢女見了桑果不由得吃吃亂笑,一個問:“你今兒臉上擦了幾兩的脂粉?”
另一個則笑道:“你這張白臉半夜出去,倒把人嚇個半死。”
桑果扭捏道:“也並沒有擦了幾兩。到姐姐們的地方,不收拾收拾,哪裡敢來。”阿寶先前沒有留意,眼下燈光輝煌,見她說話間簌簌往下掉的粉,轉過頭去暗暗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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