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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身無長物,一切有我啦!”
“哦!在下的百寶囊與皮護腰……——
“百寶囊還在,還有一個盛酒的革囊,你還有皮護腰?”
“是的,還有一支蕭。”
“都沒有。”
“這天殺的店家,該死的東西!我算是栽在他們手上了。”他恨恨地咒罵。
“呵呵!老弟,留得性命,已經是不錯了。身外物算得了什麼?留得青山在,何愁沒柴燒?店家吞沒客人的財物,平常得緊哩!”
“在下覺得病魔已經離休,大概十天半月便可調養得差不多了,沿途的飲食藥物,一切得仰仗邢兄周全了。”
“自然自然,尚請放心,兄弟可不是小生意人,金銀尚不至於匱乏。你好好休息,不要多說話。”邢永平含笑說完,丟過水囊,點頭一笑,策馬趕到前面去了。
林華開始閉目養神,開始為自己重生而慶賀,也開始感到鼓舞,也開始油然興起求生之念。他感慨萬千,人間畢竟是溫暖的,這次他萬里出塞,雖則事事不如意,令他心中感傷,可是,先後遇上了不少義薄雲天的朋友,確也是值得無比安慰的事。化敵為友的甘龍與安西盟的朋友,感恩圖報的蒙族好漢天山四奇,為酬恩奮勇當先的回人大漠之狼兄弟,萍水相逢仗義援手的邢永平甚至志切復國的卑鄙都督罕慎,也有其可愛的一面,至少這傢伙曾經絕對信任他,將希望寄託在身上,有知人之明,敢於信任他不惜作孤注一擲毅然與及反攻,終於如願以償。能獲得別人的重視,能獲得別人寄與存亡續絕的重責大任,畢竟不是容易的事,他怎可因自己的一些不如意事而糟踏自己?怎可因逝去的一段兒女私情而自暴自棄?怎可因些小的不如意而輕視自己的寶貴生命?不是太不值得嗎?
他開始自責,因自己的愚蠢而自責。
人生在世,兒女之私並不是人生的全部,活下去,這才是人生。當然,人不能像狗一般活下去,更不能像草木蟲一般活下去,但如果為了往昔的愛侶背叛了自己而萬念俱灰,喪失了活下去的勇氣。那就未免太對不起自己了。
哀莫大於心死,死與活全在一念之間。
“我要活下去。”他大澈大悟地自語。
“天涯河處無芳草?這世間,總該有一個真愛我而又被我所愛的女人,我年輕,為何要虐待自己?我已虛擲了十載光陰,目前悔悟回頭還來得及,”他興奮地想。
他想活,但死神已在冥冥中向他獰笑,向他伸出了魔手。
金張掖(甘州),銀武威(涼州),目前他們走在河西四郡最豐饒最繁榮的土地上。雪化期的寒酷已經過去了,大地復甦,草木欣欣向榮,旅途商販往來不絕。
從永昌衛至涼州衛,全程一百六十里,東行七十里,便是屬涼州的柔遠驛。按行程,如果是輕騎,該是一馬程。但邢永平的馬帶了擔架,不能趕路,一天到不了涼州。好在這一帶沿途堡寨林立,兵力雄厚,旅途倒也安靜,不怕蒙騎南下突擊,在何處投宿,並無多大困難和顧忌。
辰牌正未之間,到了永昌東面的真景驛。真景驛也稱真景堡,小小一座堡城僅一百八十餘丈,由於城內設了驛,而且地當要衝,所以是一座開放住的堡城。
這是第一座休息站,人馬便在驛站東首的小食店前歇息邢永平的兩位同伴管勇、洪貴過來卸下擔架,將他抬至小食店前涼棚下安頓好。洪貴生得尖嘴縮腮,是屬於不易討好人的臉型,堆下笑說:“邢大哥已去找店主,給你弄些麵湯來喝。你神智剛清,腹中空虛只能喝些麵湯暖暖肚子。”
“謝謝,有勞諸位了。”他由衷地道謝。
眾人入店而去,不久管勇端了一碗熱麵湯前來,含笑扶起他的上身,幫助他喝完麵湯,然後扶他躺下說:“林兄如有人問起你的身份,說是咱們的夥計,姓宗名如,千萬不可透露真姓名,切記切記。”
他一怔,訝然問:“管兄,是怎麼回事?”
“涼州東面的黃羊川,住了一位河西之霸,叫紅衣弔客胡榮,四處派人查探江湖浪子林華的行蹤。你雖然不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江湖浪子,但姓林名華,如果被紅衣弔客的人查出定有大麻煩。”管勇低聲詭笑著說,收拾碗盞入店而去。
店前的栓馬椿上,栓了不少坐騎,從坐騎的鞍具與行囊馬包中,多少可以看出騎士們的身份,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三匹健馬上,心說:“像是武朋友的坐騎。”
店中食客不多,但坐下聊天的人卻不少。他看不見店內的光景,卻可從聲浪中聽清店內人的清晰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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