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不開目光,甚至想要上前掐一下,或者直接吸吮一口。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在大半夜有這樣莫名其妙的衝動。
就像晚上聽趙阿姨說她在外面喝酒一樣,其實根本沒有人請他去接她,因為他們不敢提這種要求,後來他去了,完全是他自願的。
一路上他都在想,這個小丫頭算什麼?他又不是她的監護人,他也從來都不歡迎她住進來,況且她早滿十八歲了,哪怕夜不歸宿也不是稀罕事,他有必要親自去找她回家嗎?
唯一能說服自己的理由只是,這個小丫頭某天好心地替醉酒的他蓋過毯子,又在他生病的時候為他端過一杯水。
僅此而已。他想。
而他從來不喜歡虧欠別人什麼。
所以不顧秦歡的怔忡,他已然大步從容地從她面前經過。
可是樓梯上了一半,卻還沒聽見身後的動靜,他的腳步停了一下,最終還是微微側轉過身來。
客廳的燈沒關,她還在站在原地,怔怔望著他的方向,連嘴角都似乎不自覺地緊抿起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又是這樣的目光,他心頭微跳。盈盈閃動,好像一汪春水,又像是頭底的水晶吊燈流洩出來的碎光,統統落進了她的眼底。
夜深人靜,窗外仍有不知名的蟲音。
顧非宸皺了皺眉,因為他忽然發覺自己正被這樣目光擾得心神不寧,於是不禁沉著臉問:“看什麼?”
秦歡不出聲。
他似乎有些不耐煩了:“你難道還不打算去睡覺?”
他想,如果她再繼續這樣發傻,那麼他可不會奉陪了。結果秦歡終於開口,卻像有無盡的委屈:“我到底哪裡不好了?”
他反倒被她問得愣住,眉心不由皺得更緊,“你說什麼?”他滿心疑惑,實在不明白這個丫頭怎麼突然就換上這副泫然欲泣的面孔,倒像受了人欺負一般。
“你幹嘛每次和我說話都要皺眉?”她有些洩氣,整個身體卻挺得直直的,或許是因為用力過度的緣故,所以可以看見單薄瘦弱的肩膀正自微微顫抖,就連一向漂亮上揚的唇角都似乎撇下來,“……顧非宸,你為什麼不喜歡我?我有那麼差勁嗎?幹嘛你總是一副討厭我的樣子!”
他討厭她?
也許吧。自從她被父親領進家門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歡迎過她。
顧非宸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鬆動,他只是沒想到自己會將喜惡表現得如此明顯,明顯到這個看似稚氣未脫的小丫頭都能感受得到。
可他其實並不是這個樣子的。不動聲色,是他多年前就學會的本領,不然也坐不穩今天的位置。可是偏偏對於這件事,偏偏在她的面前,他居然失常了,而他自己之前根本沒有察覺到。
大概是將他的沉默當成了預設,秦歡的情緒更是急轉直下,一顆心急急地往下墜去,彷彿胸腔裡真的有一個地方破裂了,一直墜到深淵裡,讓她感覺十分難受。
她本來只是藉著殘餘的酒勁脫口而出罷了,她是被他不耐煩的臉色刺激的,所以才不顧一切地問出來,可是沒想到,他居然預設了。
他真的討厭她!原來這是個事實。她一向自以為天不怕地不怕,以為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東西能難倒她,也從沒有什麼東西會成為她的障礙,可是現在她突然害怕,是真的怕了,根本沒有勇氣去追究原因。
她咬住嘴唇,仰著頭固執地看著樓梯之上的他,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挽回一些尊嚴,可是眼睛裡的神彩卻分明一點一點地黯下來,直至完全失去光澤。
顧非宸怔了一下,他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只是忽然間發覺她這副明明委屈失望卻又故作堅強的樣子十分討厭,讓人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讓人覺得心煩,而他還從來沒有為哪個女人心煩過。
可是又偏偏不能移動腳步,因為淚水已經在她的眼眶裡打轉。
他有點無奈,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簡直比處理一件最棘手的工作都令人頭疼。他定了定神,說:“很晚了,去睡覺吧。”
話音剛落,一顆豆大的淚珠就從她的眼角滑下來。
插在褲子口袋裡的手微微一緊,他下意識地往回踏下一層樓梯。可是秦歡卻吸了吸鼻子,很倉促地抬手抹掉了臉上的眼淚,再也不看他,低下頭飛快地奔回樓上的臥室。
她從他的身旁經過,在那短暫的一瞬間,他只能看到她潔白如玉猶有淚痕的側臉,彷彿一朵帶著露珠的百合花,從他的眼睛底下一晃而過。
很快樓上就響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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