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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
結束通話電話,秦歡想了一下,還是扯掉身上的浴巾,找了件睡袍披上,然後才走出臥室。
書房的燈果然還亮著。
她推門進去,恰好看見顧非宸坐在椅子裡抽菸。看見她出現,他什麼都沒說,只隨手往水晶菸缸裡彈了彈菸灰。
她忍不住皺起眉,盯著那道嫋嫋飄散在空中的灰白煙霧,實在無法認同。心裡想著,這個人近些年倒真是越來越不講究了,明明氣管不好,偏偏煙抽得比以前還要兇,酒也沒少喝,哮喘不發作那才奇怪呢。
顧非宸見她愣在那裡,便低笑一聲:“怎麼,電話這麼快就打完了?”
雖是在笑,可眼底哪有半分笑意。他的眼睛狹長深亮,隔著煙霧睨過來,分明譏嘲意味濃厚。她也跟著笑了笑:“沒人在旁邊打攪,該說的話順利說完了。”
“是嗎。”他又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來,臉上的表情漫不經心。
她直接切入正題:“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問哪句?”他隨口應道,“鬼迷心竅,還是指外人吞併你公司的事?”
那四個字著實刺耳,她一咬牙:“公司的事!”
顧非宸再度看了看她,不緊不慢地說:“你那位好叔叔嗜賭成性,很快你父親留下的東西就只能剩個空架子了。”
倒沒想到竟有這樣嚴重,秦歡不禁愣了愣。
“據我所知,你叔叔最近結交了一位‘好朋友’,那是個出了名的老千。只怕以你叔叔的道行,最後會被人家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下。”
“那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
“怎麼可能?”秦歡忍不住上前幾步,手指抵在桌沿,只隔了一張桌子與這個一臉漠然的男人對視,“顧非宸,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你一定會有辦法解決它。”
“呵……”顧非宸似乎想笑,卻突然偏過臉去低低地咳了幾聲。
香菸已被抽掉大半,他咳得肩膀微微顫動。秦歡不自覺地皺眉,身體快於大腦,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就先伸出手去,直接從他的指間把煙拿了出來。
顧非宸似乎也有些意外,止住咳嗽抬眼看了看她。
如夜般深沉的目光下,她彷彿無所遁形,做了一半的動作只得尷尬地繼續下去。她狠狠捻滅菸頭,垂著眼瞼聲音僵硬:“你不要命了隨便你,但別讓我吸二手菸……難聞!”似乎仍覺不夠,便又補充道:“就算要死,也等我們兩清之後再死。”說完便低下頭去一語不發。
那一點猩紅的光在透明的菸灰缸裡迅速熄滅。
顧非宸並沒有阻止,只是靜靜地盯著她的臉。其實秦歡此刻眉眼低垂的樣子讓他微微恍惚,彷彿是勾起了某些極為久遠的記憶,竟讓向來自持的他開始晃神。
或許是光線的原因,她垂下的睫毛顯得長而濃密,猶如兩把小扇子,在臉上投下淺淺的弧形陰影。她剛洗過澡,柔順的髮梢垂在肩後,臉上脂粉未施,唇瓣是自然的嫣紅,肌膚卻仍舊如同少女一般細膩白皙。
他記得那樣的觸感,雖然已經隔了這樣久,但他卻要命地記得十分清楚。每一次他撫摸她,都彷彿撫著上好的絲緞,令人流連難捨。
鬼迷心竅。
他並沒有說假話,因為是真的彷彿鬼迷心竅了。
他靜默片刻,終於慢慢站起身,如有所思地看著她:“不如我們再做個交易吧。”
她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而他的手已經伸出去,觸碰到她的臉頰。
他的動作很輕,充滿了珍惜的意味,就像在觸控一件世上最珍貴的瓷器,連多用一分力道都捨不得。
“我們再做個交易,我可以給你留住你想要的東西。”
低沉清冽的聲音,緩慢的從那張薄唇中逸出,彷彿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她不由的怔在那裡,像是晃了神,又像是忘了閃躲,只任由那微涼的手指在自己的臉上摩挲。
其實,她是那樣熟悉他的觸碰,哪怕她在心裡曾經懷著多麼大的恨意,身體卻從來不肯欺騙她一絲一毫。他的手指和他的溫度,好像已經深入骨髓,刻成了永恆的烙印,與時間無關,與空間亦無關。只是因為他是他,她的身體似乎就永遠都忘不了了。
“什麼交易?”她站著一動不動。這一刻的溫存睽違已久,彷彿隔著千萬年的漫漫時光,在她早已經絕望之後,卻又突然再一次降臨。
所以她著了魔中了邪,連一動都不能動。
“讓我們好好的相處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