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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不習慣,也沒有興趣,去理會這件事。
對服裝,她唯一關心的,就是她的騎馬裝。
她不能象費裡西蒂在倫敦的裁縫師那兒做衣服,所以聖阿木斯一位當地的裁縫就盡力為她做:因為他很喜愛安東妮亞,而她也對他也體恤。
他的妻子一到冬天就會有持續性的咳嗽,她就帶給他一瓶蜂蜜,還和他談關於他孩子的種種。
當他告訴她,有一位獵狐的先生急著要一條打獵的短褲,他是位好主顧,而且付的錢比伯爵要高,所以她的騎馬裝還沒做好;她也非常體諒他。
“我瞭解,傑金斯先生。”安東妮亞說。“不過拜託你儘量把腰做小,而且夾克的肩膀部分要合身;我不是在替自己那麼操心,而是因為這樣才能顯示出我所騎的馬的優越,傑出。”
“的確是那樣,我的小姐。”傑金斯先生回答。
後來安東妮亞發現,他花了比他所付的工錢還多的時間,來做她的騎馬裝。
她沒有告訴傑金斯先生——當然,也不會告訴她的父親——埃威斯偶而會讓她騎公爵的馬。
她和埃威斯以及小馬伕一起帶馬運動;每一次,她都覺得內心的喜悅、震顫是那麼難以言喻。
“真是可惜,小姐,”埃威斯表示。“你不能騎這些馬出去打獵。那樣,他們就有得說啦!”
“真的!”安東妮亞同意道。“這多讓他們嫉妒!而且他們一定會告訴公爵的。那時候,我只好又回籬笆那邊去偷窺了。”
“偷窺”這件事是他倆之間的一個笑話,埃威斯笑了起來。
“是啊,我的小姐。我永遠忘不了你張著大眼睛,從枝丫間窺視我的那個神情。第一次,我以為你在刺探,覺得很懊惱,後來才感覺到你是真的有興趣,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對啊,埃威斯,”安東妮亞回答她。“那是我一生中最幸運的一天。”
她常想,只要她能和埃威斯及馬兒待在一起,家中任何的不快,她都能夠忍受。在家裡,她一直覺得自己是不被需要的,這份缺憾在這兒獲得了補償。
她在很小的時候,就瞭解到——父親為了她不是男孩這件事,深受刺激;她曾因自己無法變成男孩來取悅父親,而痛哭失聲。
長大一點後,她從保姆和其他僕人的口中知道:母親生她的時候難產,不能再生孩子。安東妮亞開始明白,她父親的失望有多深。
“伯爵一直認為他一定會有個兒子,”老奶媽告訴她。“搖籃和所有的嬰兒用品上,都紮上了藍色的絲帶;甚至連名宇都按家族輩份取好了。叫安東尼。”
“這就是我之所以叫安東妮亞的來由。”
“沒有人想到你會是個女孩。當時,他們都以為你和你母親會死,不過你終於平安出生了,幾小時後,就給你受洗命名。”
“‘給她取的是什麼名字?’醫生問我。”
“‘本來取的名字是安東尼,大夫。’當時我看你母親不能言語,就這樣回答醫生。”
“‘那麼就叫安東妮亞好了。’他說。”
安東妮亞曾經嘗試著讓自己作個男孩,來彌補父親的缺憾,她請求他帶她去打獵、去騎馬。
可是她很快就發現,甚至連看她一眼都會讓父親惱怒,都會讓他想起他永遠不可能有兒子這件傷心事。自此,她總是躲開父親,而家裡的人也不再關心她的存在與否,只有當她在進餐的時候遲到了,大家才會注意,然後就嚴厲地懲罰她。
因此即使她剛騎完馬,或者正著迷地聽埃威斯講故事,一到了進餐的時間,她就得及時奔進屋裡換上合適的長裙,屏息而端莊地走入餐廳,免得被伯爵發現。
此刻,費裡西蒂正伏在她肩上啜泣的時候,安東妮亞想——這位有魅力、令人無法抗拒的公爵,可能要成為她的姐夫了。
象她這樣長時間待在鄧卡斯特花園裡,難免會聽到僕人們閒談起他們的主人;此外,她母親的朋友也經常提到。
因為公爵是赫特福州這裡最重要、也最有意思的人物,所以就成了鄧卡斯特花園四周,每一個人談話中永無休止的話題。
雖然他住在宅鄰里的時候,並不和當地人來往,卻無法阻止他們喋喋不休地談論、探究他多彩多姿的愛情事件。
安東妮亞在母親的朋友來喝茶的時候,總忙著分送三明治和蛋糕,傳遞茶杯,然後就退到客廳的一角,出神地聽著有關公爵的一切;她是那麼卑微,又那麼安靜、不多嘴,所以那些貴婦人都忘了她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