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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向前走。靠近一點的時候,他聽到埃威斯在說話,而另一個他也熟悉的聲音在回答著。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埃威斯,這是我一生中最興奮的事!”
“你騎得太棒了,我的小姐!”埃威斯回答。“可是你很清楚,你不該騎這匹沒有試騎過的馬,去跳那些障礙的!”
“但是它輕盈得象只鳥!”安東妮亞堅持道。“在深溝那兒,它只猶豫了一下,然後就拉長了身於跳過去。我敢發誓,它的蹄上連一滴水也沒沾到!”
“我相信,小姐;不過那個障礙對女人來說,太大了!”
“對我不會!”安東妮亞驕傲地說。
“我不知道大人會怎麼說,我不知道!”
公爵在馬廄外靜靜地站著。
他知道埃威斯和安東妮亞在卸馬鞍。
這座獨立的馬廄裡,有兩間並排的馬房。埃威斯正在按摩他的馬,一面從齒縫中發出口哨聲,公爵記得,這是他從孩童時期就聽到的聲音。
“我確信黑武士可能在全國越野障礙賽中獲勝。”安東妮亞說著。“你必須告訴公爵。”
“我怎麼把它是跳越障礙能手這件事,向大人解釋呢?”埃威斯問。
“他該在這兒親眼看見的。”安東妮亞回答。“我們一直等到天快黑了,他都沒來。”
“是啊,小姐。”
安東妮亞輕嘆一聲。
“哦!埃威斯,我真希望明天不要離開這兒,我想繞著馬場一遍又一遍地騎,騎上個幾十遍!”
“你到國外會玩得很高興的,我的小姐。我聽說你要去法國,法國人也有些好馬的!”
“真的嗎?哦、是的,他們一定有啊!如果公爵大人肯帶我去看賽馬,我就可以看到了!”
她又嘆息了。
“不過在我回來之前,我還是會一天天數著日子,盼望再騎黑武士。”
“小姐,我只希望大人不認為它對你來說太高壯了。”
“你知道它不會!”安東妮亞回答。“我認為沒有我不能控制的馬。”
“這是真話,我的小姐。正如我一向告訴你的,你對動物真有一套。這是與生俱來的,那些人啊想都別想!”
靜默了一會兒,埃威斯又繼續透過齒縫吹他的口哨。公爵發現,安東妮亞也在替她的馬按摩。
“諾瑟侯爵夫人的騎術怎麼樣?”她用很低的聲音問著。
“她只是那種在公園裡騎騎馬的人,我的小姐!”埃威斯輕蔑地回答。“不過她對她的馬很殘酷。”
“這話怎麼說?”安東妮亞問。
“今天有個諾瑟府裡的馬伕到這裡來,問我糊藥該怎麼用。”
“你是說,她用馬刺踢傷了她的馬?”安東妮亞問。
“恐怕是的,我的小姐。而且據那個馬伕告訴我,傷得還相當得呢!”
“這些時髦的女人怎麼能這麼殘酷……這麼無情?”安東妮亞憤怒地問。“她們只不過是騎著馬,在公園裡作平常的小跑,根本沒有理由要用馬刺,尤其是前端有五齒的那種,除非這樣能帶給她們樂趣。”
埃威斯沒有答話,過了一會,安東妮亞又繼續說,聲音裡仍含著氣憤:“你記不記得兩年前待在這兒的羅莎琳·萊克是怎麼對待馬兒的?”
“當然記得,我的小姐。我們兩個費盡心力,照顧被她弄傷的馬。”
“我一直忘不了這件事。”安東妮亞說。
“我也是啊,我的小姐。”埃威斯說。“當時你真是幫了大忙。那些馬受了虐待,既驚恐又緊張,我又要忙著弄糊藥,只有你才能讓它們鎮定下來。”
“我那時就在懷疑,現在也一樣,”安東妮亞深思地說,“究竟是什麼原因,使那類柔弱而矯飾的女人在騎馬時。變得那麼冷酷?”
“也許是廣種權力慾吧,小姐。有些女人怨恨男人的優越,就拿不能反抗、不能回嘴的畜牲來發洩!”
“我想你說得對 埃威斯。我憎惡她們這種殘酷的行為!我向你發誓——無論誰告訴我,那是訓練馬匹的基本要件,無論那有多時髦,我都決不會用馬刺。”
她熱烈而激動地說。公爵轉身折回屋裡去。
途中,他心裡想的不是侯爵夫人,而是安東妮亞。
馬車背後吊著兩塊馬蹄鐵,兩隻舊靴子,車頂上沾滿了米粒,沿途不斷地掉落下來。
公爵靠回座椅,感到一陣無法形容的解脫,想著:終於都過去了!